☆﹀╮=========================================================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云间清月明 作者:月笼寒香 “多希望下一世还能再遇上你,再爱你一次。”轻歌倒卧在他怀里,逐渐透明的手想抚上同样变得透明的俊颜,含泪的眸子深深凝望着他,仿佛想将他的模样牢牢铭刻心底。 “我一定会去找你,直到找到为止。”沐阳抓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字字深情地许诺。 “一言为定。”“嗯,一言为定。”同生共死,未必不是种幸福。两人都笑了。他们的身影也终于淡至不见,化作了点点星芒,飞向了天际,轮回道。 “以后莲城就是你的家了。”无垢淡淡的一句话,听在云牙耳里,却是比她得道成仙了还要教她喜悦。 “…莲城容不下你了。”“是云牙做错什么了吗?云牙一定改,求城主别赶云牙走!”云牙跪在他脚边,声泪俱下,苦苦哀求。“云牙爱你啊!” 柴堆仍有余烬,云望不归砚渐显形,它的上方是带着一丝残念的破碎元神,“我好想,再见你一面。” “…若是从一开始就没了性命,是不是便不会如此痛苦?”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无垢,云牙 ┃ 配角:东方彧卿,花千骨,夏紫薰 ┃ 其它:莲城,蜀山,长留   ☆、初识   记得竹林初相识,救命之恩铭于心   她还记得,那日万里无云,天空湛蓝如洗,她正在紫竹林里修炼,听闻有什么正一路狂奔而来,睁开眼只看见了一道刺眼的白光,随后便没了意识。   无垢一路追击妖物至此,想起莲城无辜遭难的几条人命,除灭这妖兽的决心就愈加坚定,他口中念念有词,光球在他手心凝聚变得越来越大,双掌向妖兽逃去的方向一推,“碰”的一声,那妖兽已化为了飞灰消失不见。   为何还能感觉到几丝妖气?他循着气息找去,静谧祥和的紫竹林里,只有微风拂过竹叶的细细声响,一只兔子奄奄一息,毛色的洁白显得血迹格外刺目,原来是只玉兔精。此兔修为不够,再加上被除妖法术波及,以至于渡天劫时这般受伤,对它而言,真是飞来横祸。想来我也是罪魁祸首,又怎么置之不理?心中过意不去的莲城城主带着它回城了。   小白兔昏睡几日醒来,身子还隐隐作痛着,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是在一个极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像极了刑具,莫不是我是被猎人给抓住了,我不要当下酒菜!我不要当下酒菜!它害怕地到处乱窜,想找到出口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却只是不断打翻撞倒了房中的摆设,不少书册都掉到了地上,砚台落哐当一声落了地,墨色在地上晕开,依稀泛着些松香,真是一片狼藉。   发觉有人来了,它便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来的是这书房的主人——无垢,他见了书房的惨状有些瞠目,若不是听到书房这里有奇怪的动静,他还不知道这兔子醒了,只是短时间内能把书房弄成这等模样,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无垢倒也不生气,只是默默收拾起来,将书册砚台纸笔一一放回了原位。   “真是胆小。”他轻笑着将它抱起,唤侍女端盆水来并让她找人来把地上的墨清理干净。白兔被这一笑迷惑了心智,一时间忘记了要反抗,到半晌后才想起害怕,在他怀里乱扭起来,蹭黑了男子的一身洁白。大手轻抚着,没多久,兔子也察觉了他的善意,就安静地伏在他臂上,后来它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无垢上仙,是有名的长留上仙,同时他也是这座城——莲城的城主,后来它知道了许多许多,不过有一点自初见时已深信不疑——它喜欢他!   侍女手脚麻利,很快就取了水来,地上的那摊墨迹也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全程竟是安静无比,小兔子竖起脏耳朵也只能听到一点动静,不禁疑惑了“这儿的人走路都是用飘的吗?怎么和她听见的人类的脚步声都不一样?”   无垢拿布巾沾了水,将黑兔子慢慢地变回原来的纯白模样,“我性喜静,便让他们放慢放轻脚步罢,他们只是凡人,并不会飘。”   兔子享受着他的服侍,可当看见他衣上的墨色,还有那些清晰可见的小小的黑色爪印,兔子伸出爪子探了探水盆,想为他将那些墨痕擦去,“我换身衣衫就是了。”无垢直接拿过了干的布巾裹住了沾了水有着湿润的爪子,把它擦干了。   “对不起,是我恩将仇报了。”兔子低着脑袋,显然十分愧疚。   “我误伤了你,照顾你也是应该。”   白兔乖巧,让无垢心生喜欢,又见之毛色洁白,就赐了名叫做云牙。莲城中人只当他们城主想养兔子了,那兔倒也颇通人性,乖巧之余十分黏城主。   云牙伤愈化人形,情丝缱绻系君心   到云牙伤愈,她的功力大有长进,如无垢所言,当初云牙重伤不全是无垢误伤,那道白光是天劫,无垢出手阴差阳错地助她渡了劫,再加上这些日子的仙力加持,它如今的修为已能化作人形了。   云牙化人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变了身莲宫里婢女的装扮,然后兴冲冲地跑去找无垢,大抵有些见心上人的喜悦。   “城主!”无垢放下已沾了墨的笔,见有人向自己跑来,还大喊大叫的,蹙起了眉,暗想这莲宫里的侍女怎么变得如此没规矩了?岂料就在下一刻,他整个人,不,是整个仙,石化了。   感受不到敌意,也就没防备,可那女子来到身前时,竟一跃而起挂在了他的身上!他踉跄了几步,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也是难怪,生性清高孤傲的无垢上仙啊,即使让不少女人心生爱慕,可她们也心知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又哪会作出这等大胆的举动来。再说,纵使是与檀梵白子画他们几人交情颇深,却也是未有过这等的…接近。   “云牙,下来。”不愧是上仙,震惊之余还能认出来人的身份。   “城主,云牙能变成人了!”相较于无垢的浑身不自在,云牙倒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毕竟城主之前不也经常抱她嘛。她松开交缠在他颈后的双手,足尖点地,平稳地站立在地面上后,退开了几步开始转圈,像是喜欢自己裙袂翩然的样子,笑颜如花,依稀可闻见少女的馨香。身上轻松些的无垢,心里却隐隐生了怅然若失。察觉到这番心思,他只当是自己被吓得神志不清,才会胡思乱想。   为防方才之事再度上演,无垢语重心长地说道:“云牙,男女授受不亲。”   云牙想起曾在他书房里的书上是见过这句话,神情有着失望和沮丧,“可在这之前,城主不也常常抱着云牙,云牙的身子还有哪里是城主没有摸过的?那是书上说的肌肤之亲了吧,为何还会有授受不亲一说?莫非云牙现在的模样让城主不喜欢?”那她还是再变回兔子好了,至少那时候城主还会很温柔很温柔地抚摸它,给它洗澡,喂它吃食。   抱着一只兔子和抱一个妙龄女子两者能相提并论吗?无垢咳嗽两声掩饰脸上泛起的热度与自己失态,无奈道,“你既然化作了人的模样,就该以凡人的方式行事。凡人重礼节,未婚男女之间谨守界限。”以往主人宠物之间的相处之道,现想来,皆极暧昧,无垢看着她,有一种轻薄了她的狼狈。   云牙不知,只以为是城主不喜欢她这副模样,满腔的喜悦像被一盆水浇了,凉得透彻心扉。她的心一松,有由于初成人形,法力尚不稳,又变回了原形,兔子从半空中跌落在地上,疼得它龇牙咧嘴,红红的小眼睛里流露出水光来。   见她又成了白兔,无垢如释重负,正想将它抱起,可想起方才的女儿身,迟疑地停下动作,改成指尖一点,以法术将它置到桌上,同时渡了仙力缓解它的不适,云牙周身都暖融融的,困倦之意很快漫了上来,它坠入了梦乡。   白兔耷拉着耳朵趴在青玉案上,任谁都能看出它垂头丧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虐兔呢,无垢摇摇头失笑。还是那日勉强化作人形,才让它伤了元气,看来还得休养几日才行。   云牙见到他,眼睛闪出喜悦的光芒,便扑他怀里,他小心接住,想将它放回桌案,却发现它的小爪子正死死扒拉着他衣服,因为怕它受伤,他也只能停下动作,放弃了放它回桌上的打算。他轻喟一声,罢了,随它吧。   “城主不喜欢云牙了吗?为什么这几日碰都不碰云牙了?”多嗅了几口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比许多姑娘身上的气味还要好闻。它好怀念城主的手在给它顺毛时的舒服感受,可自从那次变人又变回兔子之后,城主就再也没摸过它,就连洗澡也是让它自己操作了,好讨厌好讨厌,早知道就不变成人了。   不碰它?这兔子以为它现在是在哪?看着正努力往自己怀里缩的白团子,无垢哭笑不得,它是想把自己团成颗球吗?   “这几日,城主总是把云牙丢到书房不管不问,而且也不摸不抱云牙了。”小兔子很哀怨,以往它都是呆在他房里的,偶尔还可以偷偷欣赏一下美男出浴的香艳场面,几缕墨发浮在水面上,城主的身子微微泛红,脸也被暖热的水汽熏得染上红云,水珠从颈间一路滚到坚实的胸膛,滑到小腹,然后蜿蜒不见…它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滴水!若不是浴桶离它的小窝实在太远了,浴桶的高度它又爬不上去,它绝对是会考虑跳到浴桶里面把城主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前面到后面都欣赏个遍的!   无垢觉得尴尬,心中默念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若是自己一开始就将她视为女子,又怎会做出些逾矩的事?现如今哪怕是她再化作了兔子的模样,自己也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些琦念来,真是,成何体统!   云牙没见过什么人,可她知道城主很特别,然而更特别的是自己生出的那份心意,她想起了以前喂过她的夫妇,二人容貌普通,可那鹣鲽情深的模样让它心里暖洋洋的,周边的寻常景致也因而成了美不胜收。云牙想如那妇人照顾丈夫一样,来照顾无垢,因而勤加修炼,没多久,她即使化成人形,也不会再损耗元气了,自此无垢身边多了个娇俏的侍女,不少人还在奇怪,那只总跟着城主的白兔子去哪儿了?   书房里,云牙正在磨墨,房里的熏香炉上,几许轻烟正袅袅而上“你若想回紫竹林…”“是云牙做了什么惹城主不高兴了?”小丫头说哭就哭。   “毕竟紫竹林是你的家。”云牙神情落寞,“城主,云牙早没有家了,那里的人平日自诩正道,可暗地却大肆屠杀兔精以足口腹之欲。云牙幸得城主收留,如今只想在莲城伺候城主。”   “随你吧,以后莲城就是你的家了。”无垢淡淡的一句话,听在云牙耳里,却是比她得道成仙还要教她喜悦。   ☆、情动   紫熏一念成堕仙,罪有应得救不得   一日,无垢正在翻看书册,云牙在旁沏茶,茶香满室,让人心旷神怡,简单的几个动作却是云牙翻遍了无垢书房里所有相关典籍以及夜夜苦练而成。   无垢放下书册,拿起杯子,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向远方,“无垢!”来人也是一身的仙气,可气质却大不相似,让人感觉豪迈爽直,他怀中昏迷的女子极美,额上黑印透着魔魅,空气中隐约有着不知名的芳香。云牙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直唤城主的名,他们是城主的旧识吗?   “檀梵,好久不见。”无垢看到那女子额上的堕仙印迹,眸中浮现几分了然,也透出决然,虽身处莲城,可天下事多少还是知道的,近来在长留流传得最广的莫过于夏紫薰对白子画爱而不得,竟堕仙成魔,被天庭降罪责罚一事。负责掌管天庭香料的绝美上仙,如今却落到这样的境地,好不让人唏嘘,也有些邪魔外道得知此事后,产生了将她功力据为己有的恶念,毕竟紫薰已是堕仙,长留和天庭绝不可能出手助她,只是没想到檀梵竟然放弃了一切,带着她走了,许多妖魔因而打消了念头,可暗地里还是有一双双眼睛在窥探着动向。   “无垢,求你救救紫薰!”“檀梵,你也执迷不悟了吗?她妄动凡心,堕仙成魔是罪有应得,我是救不了她的,不过你们要是有意在我莲城做客,无垢自是欢迎之至。”成仙者本不该动七情六欲,五人结拜时,紫薰心系子画以及檀梵心系紫薰之事,他和东华都看在眼里,却是无可奈何,心入了魔是谁也帮不得的。子画也是,既然是流水无情,为何不早点让紫薰死心?   原来他们就是檀梵上仙与紫薰上仙。只是,她家城主向来慈悲,如今求助之人又是结拜之交,他当真不救吗?他语中的决然不知为何让她深感不安,妄动凡心就是罪有应得吗?那自己岂不…   “可是紫薰是无辜的,无垢,哪怕是念在以往的情分上,也请你救救她吧。”堂堂执掌天庭司法的檀梵上仙竟不惜跪地相求,要说檀梵也深知无垢的性子,他既然说了不会出手相救那便是真的不会出手了,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俊雅面庞上有些动容,可还是冷声拒绝道,“不救,你走吧。”   只见檀梵面带颓丧地缓慢站起身来,让人看了好生不忍,这人,自然就是云牙了。   “城主…”云牙想为二人求情,在瞧见了那檀梵上仙眼中的感激以及警告后顿了顿,有些不解,怎么我不该求情吗?这位上仙不是很希望城主能够出手救那位紫薰上仙吗?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妄动凡心者,我救不了,更不想救。我也不想再说第二遍。”云牙在莲城的这些日子里,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淡漠中透着心狠,让人不由心生畏惧。爱一个人,怎么竟是错的吗?   檀梵抱着紫薰离开了,无垢一直没有出声挽留,更不用提改变心意了,只是吩咐下去,让人随行保护,可见他还是顾念着往日情分的,云牙心想,城主果然不是心狠之人。不过经此一事,云牙心知肚明,自己的那份心意决不能让他知晓。   “你颇具仙根,是否愿意做我徒儿?”无垢曾如此说过,不愿意让自己束缚了她的未来。   “云牙自知成不了大器,只想做城主身边的小丫头,一直伺候城主。”云牙不想他因为她而破了规矩,更何况她喜欢叫他城主,他是她的主子,是她的主宰,这不是师徒情分所能及得上的,而且师徒之间,总像是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不知为何,很是不喜那鸿沟。   无垢也没有强求。只不过二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着师徒之实,不知无垢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还是教了她许多,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是会以为是无垢上仙破例收徒了。   只不过,云牙也如她所言成不了什么大器,法术一类并不上心,比如一套长留剑法下来,总是漫不经心、毫无力度可言,摆明了剑主是多么的兴致缺缺。倒是琴棋书画一类事物却是饶有兴致,无垢也就让她适性发展了。   其实云牙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切以接近城主为目的。   学音律是为了与他合奏,有时她吹笛出了差错,修长的手指在通透的玉笛上指点着,多美的一幅画面。她最喜欢的是无垢抚琴时候的飘逸出尘,一人一琴一山水,她很是欣羡传说中的伯牙钟子期的共为知音,她也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他的高山流水。二人合奏时,仿佛二人之间的距离也小了许多;   学棋是为与他对弈,无垢不是棋痴,棋艺却了得,偶尔还会对珍珑棋局研究一番,云牙总是赢不了,可她喜欢无垢时而凝眉深思,时而潇洒自若的气质,所以总是缠着他要与他下棋;   学书,曾经是她最喜欢的事,那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无垢总会抓着她的手,让她知道笔该怎么握,劲该怎么使,一撇一捺又该如何落笔,云牙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贴着她的,从他身上传来的清冷气息充斥在鼻尖,以至于她的身上似乎也染上了些,他在她耳边轻声教导,吐出的热气让她晕晕沉沉,难以自持,可是后来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真是叫人扼腕;   学画,可以让她在想他的时候,将他的模样细细地画在纸上,有时她也会将自己画上去,满腔柔情,全番倾诉在画纸上,不失为聊慰相思的好办法;   几相比较下来,法术剑法什么是最没用的了,虽然城主舞剑很美,可是她学了难道要与他对打吗?不,她也没有成仙的欲望,或许在之前的兔生里,她曾想过,毕竟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受伤害,可如今她之所求不过是永生永世陪伴着无垢罢了。   市集游玩遇贵人,自行认主玉凌霄   无垢既是莲城城主,免不得要到城里视察一番,云牙作为侍女自然也就一块儿了。   事实上,莲城的事务大多是不用无垢来操心的,他培养了五位掌事,分别掌管城内的各项事务,只有他们五位都解决不了得,或者是不确定意见的事务,才会呈到无垢面前。   云牙自小就在紫竹林长大,百余年以来没见过什么人,尤其是近些年来会去紫竹林的大多是猎人或者喜食兔肉的修仙之人,云牙的双亲自己兄弟姐妹也均是这样丢了性命的,这也就是为何云牙被无垢带回莲城后醒来那般惊慌失措的原因。   莲城,是天下最为富裕的城池,所以其每月一度的市集也是十分热闹,无垢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他不喜热闹,所以并不会时常来,是有人通报他市集里有个不知底细的商贩,他有些担心才会来这一趟。云牙从没见过这等阵仗,大眼睛充满着好奇,是这也看看,那也看看,有时还要问上几句,莲城百姓对无垢是感激而尊敬的,云牙又是他的随身侍女,再加上云牙的模样生得讨喜,他们对她所问是言无不尽,知无不答。   无垢看着云牙这般地兴奋,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竟也不觉得吵,而是心里发笑,唇角也微微勾起,甚至不自觉地放慢了步伐。蓦然,他感受到了一股气,似仙却比仙更缥缈,仿佛不存于这人世间一般。   “老爷爷,你卖的这是什么呀?”白胡子老者前的桌上,只有一样东西,一块未经琢磨的玉,虽是璞玉,可那玉的成色却已是美得惊人,不难想见,若是雕刻一番,那会是如何美丽的模样。   “此物不卖,是赠给有缘人。”无垢听见此话,若有所思,手下前来通报时,所说的,就是个不卖东西,说是寻找有缘人的老者。他肯定眼前人就是了,倒也感受不到丝毫恶意,可,他的目的真的只是寻找有缘人吗?   “有缘人?怎么样才叫有缘呢?”   “说来简单,只要碰触者能让这玉发亮那就说是她是有缘人。”老者笑着看云牙把那玉拿起来,那玉亮了,更显其温润通透。旁边商贩以及在旁看热闹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发出了惊呼,他们都以为那老家伙是来捣乱的,谁知道真的有人能让玉发亮!   “城主不必担心,老朽没有恶意,只是来将一物归还故人而已。”说着,老人便如轻烟一阵,袅袅不见了。   “凌霄?这名儿真好。老爷爷,这…”云牙端详着那一大块玉,可是这真的要送给她吗?她抬头,却发现那老人已经不见了,“老爷爷?人呢?”   “既然你是他所说的有缘人,那你就是凌霄玉的主人了。”无垢看她有些为难,不知是该将此玉收入囊中还是如何,便如此说道。   可是我要这个有什么用呢?云牙觉得苦恼,正在此时。旁边摊子上的泥人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些五彩斑斓的小泥人看起来十分可爱。一计上心头,云牙觑了觑一旁的城主,心中的小小阴霾迅速散了开,嘴角微微上扬。   难忍倦意入梦去,伤痕累累惹怜惜   时序入夏,天气不免有些闷热,无垢正在凉亭里看书,一旁的云牙也在为他摇扇,为他赶走夏日的暑气,可不知怎么的,她一脸疲累,频打哈欠,最后竟就依靠着柱子睡着了。   “啪嗒”一声,手中的折扇落了地,惊动了沉浸纸页中的男子,他站起身,走到云牙的边上,凝视她的睡颜,嘴角勾起了温暖迷人的弧度,他拾起落在地上的折扇,放在一旁的红木案上。   他弯身抱起女子,女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傻傻的笑了,“我一定是在做梦,真好。”希望这梦做久一点,她做了她平日里一直肖想却不敢做的事,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偎了偎,随后又坠入了梦乡。无垢心弦一动,他告诉自己,自己是不想让她着凉,却有些欲盖弥彰、自欺欺人的意味,他挥去脑海中这些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心思,稳步朝她的院落走去。   无垢轻轻地将她放在床榻上,正要为她盖上被子,却被点点红痕夺了目光,难怪方才隐约有血的气味。   他抓起云牙的左手,参杂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显然这手的主人并不在意,就连简单的处理都不曾有,无垢为她的漫不经心叹了口气,姑娘家不该是最爱惜自己的皮肉的吗?   他起身出门,片刻后再度出现,手里拿着伤药和包扎的绢纱,经过桌子时步履顿了一下,在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无垢有些好笑地想自己何时成了她的老妈子。他打了个结,然后将她的手放回身侧,给她盖上被子后,移步到桌边,他拿起已被雕琢过的美玉,虽未成型,却依稀能看出所雕的是他,雕刻处无不展现了执刀者的小心翼翼,难怪她手上会有这些伤,心中浮现不舍得情绪,却也期待着此玉完成后会是何模样。   把玉放回原处,他看了眼那些闪着寒光的刃,施了法术,保证即便刻者失了准头,也不会因而划伤,才安心离去。   云牙醒来时显得不知所措,自己何时跑到床上来了,她左手支着下巴想要回想时,感受到了左手有些奇异的触感,然后她就更疑惑了,这个,会是城主吗?   会是城主抱她回房,然后又亲自给她包扎的吗?她闻了闻左手,除了药香外的确有着城主的气味,就笑开了花,晕红的脸透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或许,她可以假设,城主对她并不是无意。   天!是城主送我回来的话,那他岂不就知道了?云牙的脸一下子惨白,她看向大咧咧地摆在桌面上的玉雕和刀具,还想要给城主一个惊喜的,这下好了,全泡汤了。可是,一想起是城主抱她回房又给她包扎伤口,云牙又变得喜不自胜了。之后一下午哪怕到了夜间安睡,云牙的嘴角也是时刻上扬着的。   ☆、婆娑   以命相护心上人,无垢房中再养伤   “城主,这个给你!”云牙献宝一样地拿出了玉雕递给无垢,那玉成色在未经打磨前就成色便是极佳,如今更是美得惊人,不过无垢只是淡淡撇了眼,就挪开了视线,“手好了?”   “好了好了。”果然是城主,“城主你不喜欢嘛?”见他没有要收下的意思,云牙有些落寞。   “无功不受禄,况且你又与此玉有缘,给我,甚是不妥。”无垢淡淡地说,听不出是何种心情。   “可是云牙又与城主有缘,所以此玉与城主也是有缘的,再说了,送出的东西哪有让人收回去的?若要理由的话,那就是报答城主助云牙渡劫的恩情!”云牙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若是无垢再反驳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她把玉往无垢手里一塞就跑了。   无垢看着她离去后,看向了手中,雕工精细,若是那丫头在修炼上也这般用功该有多好?“助你渡劫吗?”他喃喃自语道,望向了宣纸上的卦象——大凶!   原来在云牙来前,他有了兴致,卜了许多卦,最后一卦算的是云牙的命运,却得到了最差的结果,无垢敛下眉眼,将玉雕抓得更紧,云牙死劫缠身,该如何助她避免呢?   “丫头,无垢在哪儿?”她修为不高,也看得出来者不善,此兽必定是要对城主不利,她没有犹豫便出手。   妖兽一眼就看出了云牙的真身,只是也没想到这小小的玉兔精竟敢动手,猝不及防下受了点轻伤,伤是不碍事,却让它大发雷霆,“臭丫头,找死!”   “我不会让你伤害城主的!”云牙毫不畏惧地与那妖兽对峙着,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云牙有着多高的修为呢!   妖兽闻言很是不屑,就这只小兔子也想拦住他?莫非被封印久了,自己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善良模样了?还是这兔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几招后,与之实力悬殊的云牙便落了下风,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开始后悔自己在法术上的懈怠。不行!哪怕是魂魄俱消也不能让它伤害城主!   她吐出内丹,以命相搏,妖兽见了极为诧异,却还是能应付,“本想着同为妖族,就饶你一命,可由此看来你真是不要命了,我就如你所愿。”   受了重创的云牙觉得浑身的血肉都纠结起来了,尘世间的一切都开始远去,她缓缓合上了美目,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云牙!”无垢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心有不安,连忙赶了来,却恰好见她被重伤,他扶住云牙,并助她使内丹回到体内,心中暗骂这小妮子真是乱来!   “无垢,你终于出现了,这丫头修为太浅,还不够塞牙缝的。我是来报封印百年之仇的!”妖兽聚起光束攻击,一时间飞沙走石,叫人睁不开眼。   “孽障,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无垢将云牙放下,唤剑直刺妖兽,又施法将之笼罩在巨大光晕之中,妖兽惨叫,无垢一个拂袖,那光团飞去天际。   无垢俯身抱起化为原形的云牙,将她带回房渡仙力,直到半晌后,它终于恢复了人形,他才放下悬着的心,给她盖上被子后,准备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他去到了书房的内室,里面常备着几套衣衫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他打开衣柜取出一套放在架子上,开始宽衣,正在解衣襟的手在看到腰间闪烁的金光时顿住,他看向亮得奇异的验生石,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云牙,她是我的婆娑劫?他拿起沾血的石头,胸腔隐隐作痛。为何我会这般难过,难道我也同紫薰一样…他跌坐在椅子上,平日里难以接近的上仙此时不过是个方寸大乱的男子,他忘记了衣上有着自己最难以忍受的血污,而只是拿着验生石呆呆地坐着,直到房中刚沏的茶水凉透,直到日落西山。   婆娑一劫,是对双方而言的,云牙是他的婆娑劫的同时,他也成了云牙的生死劫,劫中人,非死即伤。多么可笑!原来自己就是让云牙死劫缠身之人,他想起云牙不顾生死与不知比她强大出多少倍的妖兽对抗,倘若自己恰好不在城中或者有事耽搁了,云牙,岂不就此香消玉殒?   黑暗中,他倏然起身,心中,已做下了决定,一个让他此生都会后悔的决定。   慨然悲痛难割舍,云牙被逐莲城外   “城主又救了我一次。”云牙醒来后发现自己是在无垢房里,可几天后,心中地甜蜜演变成了不解。   “城主呢?”这些日子来,她从未再见到他,只有侍女每日不间断送来各种灵丹妙药。“城主他出去了,我们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只是让我们好生照料你。”   再见到无垢时,她的伤已痊愈。云牙觉得他有些异样,眼中疏离冷漠较檀梵求他救紫薰时更甚,她隐隐觉得不妙,可这些感觉在看到他衣上沾时全到九霄云外去了,“城主,你受伤了?”凑近看才发现血迹暗沉,应该有了好几日,可是那也不对啊,城主向来喜爱干净,又怎么会…   岂料无垢的第一句话,便是将她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走吧,莲城容不下你了。”   “是云牙做错什么了吗?云牙一定改,求城主别赶云牙走!”云牙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边,抓着他的衣袖,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   无垢用力将她推开,将手中的宣纸一并洒落到地上,映入眼帘的尽是她所写所画以及所想——他!   “你知道我的规矩。”丢下这句话,无垢离开了,背影满是决绝与冷漠。   云牙颤颤巍巍地拿起寄予满腔痴情的纸张,泪潸然而下,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了他,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心心念念的一切,当真只是奢望吗?泪水覆盖下的娇颜,笑了,却是比泪水更咸更苦。   “城主。”即使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她所想的还是再见他一面。“云牙自知罪孽深重,城主的恩情,云牙来世定结草衔环以报,城主,请多加保重。”云牙强忍着泪意,抬头见到无垢手中正拿着她给的玉雕,泪水划下,她笑得欣慰。   无垢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阵绞痛。多久没有见她笑了?当意识到自己的不忍以及她眼中的期盼与喜悦时,他脸色一冷,双眸冰寒,他缓缓举起玉雕,闭上眼睛,当着她的面,重重摔向地面。   “不要执迷不悟了,你我,绝无可能!”   这一摔,连云牙心中最后一点期盼也抹杀了,云牙的心,仿佛也如同这地上的碎片——一片狼藉、破碎不堪。仿佛再也忍受不了眼前这一幕,她掩面跑开,没瞧见身后人注视着她离去。对不起,云牙,我别无选择。明知这样才是让她避开死劫的方法,可他的心却像是破了好大一个洞。无垢蹲下身,捡起那些无辜的玉石碎片,他每捡起一片,心中酸楚更深,方才云牙掩面离去的画面也更加清晰。   才刚分离,便已思念。   绝色美貌引邪念,香消玉殒紫竹林   “救命啊!”远处传来呼救声,媚儿!虽与媚儿没什么交情,可毕竟是同族,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她才回到紫竹林时,也是媚儿在一旁开解,只是她实在不喜欢媚儿眼中的算计,所以之后便回了山洞,媚儿越不过那结界,便没再来寻她了。   “媚儿!”云牙见到她唇边的诡笑,并没放在心上,见正在包围她们之人数量不少,自己是难以应付的,便让媚儿去莲城搬救兵,媚儿闻言却是大笑。云牙见状,也想明白了,原来近些年来的紫竹林兔族遇难,都是因为身为兔族的媚儿与这些人间败类勾结!当真可恨!   “你就是莲城城主的贴身丫鬟?想必很会伺候男人吧。”为首的男子语带暧昧,脸上露出垂涎之色。云牙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些人的目光侵犯着,新仇旧恨一并上心头,“我今天就与你们拼了!”   寡不敌众,再加上这些人虽然是心术不正,可功力却是了得,云牙很快就被制住了,并被媚儿施法动弹不得。那些男子们□□着一拥而上,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抚摸她的脸,抚摸着她□□得越来越多的肌肤,她不断地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她不愿被侵犯,只得拼死逆行经脉,使脏腑受到重创,无力维持人形的她终于得以变回兔子的形态。   此时那些败类已是精虫上脑,便拉了一旁看好戏的媚儿泄欲。泄欲之后,便是泄愤,他们对兔子百般折磨,最后活生生地剥了它的皮,烤了吃。痛苦万分的云牙只想着,再也见不到他了。没多久山洞中的石床开始发光,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往刚熄灭的柴堆方向飞去。   东方彧卿多方打听下,得知不归砚在数年前被蜀山前掌门赠给有缘人了,而那有缘人就在紫竹林。   这不归砚有着蜀山镇门之宝的意味,老掌门此举是有意让有缘人日后接掌蜀山一门,东方彧卿对蜀山掌门是半点兴趣也无,他感兴趣的不过是那个有缘人以及那个十方神器之一的云望不归砚。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云望不归砚悬空,上方有着破碎的元神,东方彧卿仿佛听到了什么——好想见你。“元神都成了这副模样,执念倒还是很深啊。”他轻笑着,仿佛面对的是一位旧相识,他将不归砚连同元神一同收进了袖中,回到异朽阁后,他取出珍藏许久的回仙丹助之修补破碎元神,并将不归砚放进了千年寒冰洞中。   百日以后,兴许是见主人元神已复,云望不归砚自动飞到了东方彧卿手中,“这神器倒真有趣。”东方彧卿轻笑着去寻花千骨了,十方神器终于集齐了,后面会发生什么呢?他真是期待。   回到云牙丧命的那一刻,验生石的光芒变得黯淡,恢复了云牙还未出现时的模样,无垢大骇,立刻动身前往紫竹林。   由于东方彧卿先一步带走了不归砚和云牙的元神,无垢所看到的,是尚有温度的柴火,是被享用过后留下的残骨,是被血染红的兔子皮毛以及一地的残破衣物,不难想象发生过什么。   “啊!”无垢的怒吼声响彻林间,惊动了林间的鸟儿,再看无垢,已然是满身杀气。   “马上给我查出是谁害了云牙!”无垢语气凌厉,显然是要向那些人寻仇。   “是,属下这就去查!”   或许是莲城暗卫查案效率惊人,也或许是纸包不住火,隔天,江湖上某一门派,十余名弟子某天夜里近乎是同时身亡,死相极为恐怖,全成了一副干皮囊。那门派本就人数不多,这样一来门派简直就是人才凋零了,那掌门咽不下这口气,思索着此乃本门之耻辱,可是他能力有限,自己是查不出凶手的,于是就向长留求助。   花千骨仔细推敲,发现虽然各派死者死相相似,可天阴一派的十余名弟子显然是死于更高功力者之手。其余人是死于前来求助的掌门之手。   白子画及时救下了花千骨,无垢也放下了剑,若将花千骨换成云牙,他也是不忍伤害的,这样一想,想杀花千骨的心思也就没了。   “子画,若你真的在乎你的徒儿,就不要放她离开你半步!”   无垢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他小心抚摸着满是裂纹的玉雕,心痛如绞。“最后的惩罚,只能施予妄动凡心的我自己。”说罢,无垢展开双臂,任剑穿心而过,他释然地笑了。   “无垢!”等到白子画再赶回来,看到的是他的身体化作轻风消失不见。   或许在无垢看来,作为仙,妄动凡心就是大错特错,何况是行了如此多不义之事。他的心太高傲也太干净,所以更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这样的仙界。归根到底,这才是他的婆娑劫。   【此三段来自Fresh果果婆娑劫】   ☆、重生   几经磨难终重生,却知无垢已自尽   数月后,聚了元神的云牙逐渐成形,原因是云牙原本的身子被吃了,所以只能以元神慢慢生出皮肉,过程十分痛苦。   云牙睁眼,有一种脱胎换骨的错觉,“你是谁?”“东方彧卿,异朽阁阁主。”   “谢谢你救我。”“救你是为了你手中的不归砚,至于方才回答你的问题,是想让你做我的义妹。”   “什么?”此人好生古怪,云牙心想。   “不然,或者你更愿意割舌头?”东方彧卿笑得灿烂,说的话却极为恐怖。   “大哥请受小妹一拜!”云牙立马开口认了他这哥哥。   后来,她得知异朽阁阁主无所不知,却一贯是施恩图报,心想与他结拜自己是赚到了,只是不懂他为何如此,实际上东方彧卿也不知为何会有与她结拜的冲动。   “哥哥,你可知莲城城主现在如何?”   东方彧卿像是早知道她会问,叫来了一个人,一身黑衣。那黑衣男子拿出了一块石头,“城主的验生石!”那验生石黯淡无光,看来与平凡石子无异,怎么会这样,云牙心中不安起来。   “他不久前已自尽了。”   “什么?怎么会?”云牙有些站不住,东方彧卿及时扶住她,“他杀尽害你之人后便自尽了,一切都是天意。”   东方彧卿救下云牙时,只是元神,待到皮毛渐全,已经是一个月后,而此时恰好传来了莲城城主自尽的消息,他有些好奇就查了查原因,却发现他所杀之人曾与人吹嘘曾吃了只美貌的兔子精,就是在紫竹林!他只好让东华去无垢魂飞魄散的地方,想看看有何法子,却只找到了属于无垢的验生石,并已熄灭,而验生石一旦熄灭,回天乏术!   她拿过黑衣人手中的验生石,喃喃自语道:“他不在了…他不在了…”豆大的泪珠落下,云牙陷入昏迷,那黑衣人眼中闪过几丝兴味,这女子与无垢究竟是何关系?为何在得知无垢的死讯后,如此激动?东方彧卿要自己去查无垢,莫非也是为了她?   东方彧卿想尽法子,才终于让她再度醒来,他把玩着那颗灰暗的石头,有意无意地说,“无垢倒是一身轻松的走了,只苦了莲城百姓,最富饶的城池如今可是民不聊生哟!”   云牙去了莲城才发现被骗,莲城还是一派安居乐业的荣景,只是少了无垢的莲城感觉空荡荡的,或许空荡荡的是自己的心。她发现莲城的屏障弱了不少,再这样下去,若妖物入侵,莲城势必生灵涂炭。而莲城,有着她与城主的点点滴滴,又是他所在乎的地方,于是她化名为月,秘密找来莲城主事,吩咐他们好好照顾莲城,随后闭关,潜心修炼,或许她真如无垢所说颇具仙根,不久后就略有小成,出关后的她施法加强莲城的法术屏障后,就留在了莲城。   为了不引人怀疑,她要求住在客房,只是偶尔会在深夜无人时,偷偷溜去自己或者无垢的房间,比如今夜,她不就夜探了某城主的“香闺”去了?   打开房门,云牙瑟缩了一下,才缓缓越过门槛,进了房去,施法点燃烛火,房里迅速灯火通明。她抚过茶桌,感受着熟悉的一切,却不小心拂落了什么,那触感像是纸,片片纸张落到地上,她看了看,便再也挪不开目光了,那是她的字,那日城主大发雷霆,就是将这些洒落在她面前“上邪!我欲与君相知”,她不自觉念了出来,前几日去自己房里没看到这些,还当是被城主唤人丢弃了而难过了许久。她留下这些也不是没有私心的,纸上的一笔一划都是她的情,留下这些,就仿佛她与莲城的联系还没有断,她与城主的缘分也没有断一般。   只是,这些又怎么会在城主的卧房之中呢?芊芊十指抚过那些字,一个念头闪过,莫非是,城主放不下她?若真是厌恶自己,又怎么会留着这些“罪证”,那么,当初城主赶我离开,又是为何?这一回,任云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了。   云牙只是听说,东方彧卿为救花千骨受了摩严一掌,印证了他不得好死的续命代价,为何是听说?那日以前,东方彧卿曾来过莲城,特意嘱咐她不可出莲城半步,甚至还留下了东华,说是确保她不违他的意愿。显然,东方彧卿也是料到了死期将至,不想她看了难过,所说这世上他最在乎的是谁?世人会认为是花千骨,而首当其冲的该是云牙这尚不为人知所知的义妹才是,东华心想。   云牙也听说了花千骨后来被白子画带去长留海底,小糖宝也有落十一照料,东方彧卿已入轮回转世去了。这一切也没她什么事,她也就按着东方彧卿的意思留在了莲城。云牙虽在莲城,所作所为形同城主,却总是让人唤她月姑娘,因为在她心中,城主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无垢。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无垢他还在世上,你会怎么做?”东华抿了口清茶,茶香入喉,久久不散,云牙泡茶当真是天下一绝!   “我不知道,我至今都没明白,他当初为何要赶我出莲城。或许,他有苦衷?我不懂,干脆如他所愿好了。”   东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正常的剧情发展不应该是大难不死又久别重逢的情侣抱头痛哭互诉衷肠吗?怎么这两人,一个是赶走对方,一个是甘愿被赶走呢?   “东华叔叔,你知道紫薰上仙和檀梵上仙后来如何了吗?”云牙记起了来莲城求助却无功而返的二人。   东华长叹一口气,“他们啊,檀梵为救紫薰灰飞烟灭,紫薰归咎于子画和他徒弟身上,我前阵子见她,发现她额上的堕仙印也更深了。”那时寻她,是为了神农鼎,云牙受创太深,不归砚和回仙丹都不足以使魄恢复完全,甚至还对魂大有损害,只好再借助有医治之效的神农鼎来助她,紫薰见了云牙的元神,想起了檀梵,不由分说地就唤出了神器,东华心想,若是檀梵还活着,紫薰必不会如此仇恨子画吧,只可惜,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已是太晚…   后来不知又过了多少年,东华叔叔告诉她,那个唤她姑姑的小糖宝被一掌打死在花千骨面前,花千骨大受打击,破了封印,冲出海底,化为妖神出世。她才不得不离开莲城,去寻她去了。花千骨和云牙是同病相怜的,她们都爱上了近乎于不能爱的人。   “千骨,这样好吗?”云牙担忧地询问着眼前美艳至极的花千骨,再见她时,眼中的稚气全然不见,以往的沧桑与忧愁也寻不到,仿佛目空一切的冷然与决绝下了她一跳,花千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花千骨了,想到这里,对长留,对白子画等人,她就更为不满。“有何不可?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心意吧。”说得轻描淡写,可竹染的作为早已搅得天下大乱,几乎是要统一六界了。   云牙知道她在蛮荒的漫长日子里,是竹染伴着她,也相信这样的竹染并不会伤害她,可有时,她真不知道竹染想做什么。而花千骨,不管变成何种模样,一定是不愿意天下因她而生灵涂炭的,那她,如今真的只为复活糖宝而违背本心吗?这两个人在想什么啊?   现今竹染没下手的门派只余茅山和蜀山了,逼的她只能去蜀山任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门以探听消息,蜀山上下对她是毕恭毕敬,她传令下去,分不清是非对错,就止步于蜀山,别遑论去参与仙魔大战,必须承认云望不归砚还是挺好用的。   有时她也会去看望被花千骨囚禁起来的紫薰,她额间的堕仙印淡了许多,炼的香也都有些大彻大悟的感觉,叫人闻了一阵舒畅。更多时候寻她是为得知更多关于无垢的事,假装无垢还在。紫薰喜欢月的单纯善良,觉得她的身上能看见过往的自己。   “前辈!”云牙揉揉眼,确定没看错,虽然和白子画相貌相似,不,该说是白子画与他相貌相似,毕竟墨冰仙年纪大出白子画许多。可二人气质迥然不同,这前辈是什么都不管的,他怎会在这儿?   “掌门也被抓了?刚好,我想喝你泡的茶了,虽是苦,可胜在独特。”   云牙边泡茶边思索,“你来杀千骨?”   “你也向她?我倒不想管,是有人求我我才来的。”   “谁还能请得动你?”云牙语带惊讶。   “摩严。”墨冰仙对他嗤之以鼻,舍不得牺牲白子画,就来找自己,自己好歹也是上了岁数的老前辈了,竟然还要我去□□一个小丫头,这个摩严还真是做得出来的。   “又是他!千骨这模样,不就是长留一手逼出来的么?前辈,我不管你来是想做什么,月儿只求,你别伤千骨。”   “掌门之命?”“掌门命令也罢,小辈请求也好,就是别伤她!”墨冰仙只是笑,不置可否,对方才所见傻愣愣的女子,更多了几分兴趣。   “竹染!你…这是…”原本怒气冲冲的女子,在看到案上的古书时愣住了。竹染一开始还失神与古书内容,见到她来缓缓合上了书册,“被风吹开而已,你兴师问罪的是怎么回事?”竹染心里隐隐知道她此行的原因,怕是已经知道墨冰仙一事了吧,也是,她是蜀山掌门,墨冰仙虽然不问世事,但她也是认识的。   “你为何安排墨冰仙去…去侍寝?”知道竹染的安排,她简直目瞪口呆,这正主儿不就在宫里吗?她整日都能听到那些被婢女们传的绘声绘色的爱恨情仇,像是上仙是如何如何被神尊大人□□,仿佛都是亲眼所见似的。   “放心吧,能伤她的世上只有一人——白子画。”“可千骨现在恍恍惚惚的…”   “那就劳掌门多担待些了。”竹染说完就走了。云牙心中隐忧着,方才的惊鸿一瞥——禁术,逆天改命。   云牙犹疑地问着,“你确定吗?”为防墨冰仙伤害花千骨,她接连听了好几日壁角,自然也见到了白子画的削肉见骨之举,明白她此刻的心如死灰。可是用不归砚穿梭到过去“杀了自己”,这是对是错?她望向地上的繁花朵朵,千骨最近妖力总是外泄得厉害,这让她更担心。   “我确定。”花千骨说得决然,这是最后的法子,只要她死了,后面一切都不会发生。“好,我帮你。”   她施法助花千骨将妖力灌入不归砚,随后划破手以血送她进去,云望不归砚认主,即使适应外人灵力,也需主人鲜血才能不反噬之。   她划开腕脉,并施法不让血凝结,往事走马观花般浮现眼前,血气加速流失让她虚弱,心却是安宁了。城主,愿来生云牙还能再遇见你,她闭上双眼。   无垢重生回莲城,云牙化蝶悄探望   云牙是最后被女娲石的光照醒的,手腕的伤已痊愈,体内尽是妖神之力,她惊疑地望着验生石的光,内心喜悦难以言喻,身边有张字,女娲石已复活你想见之人。   “女娲石?难道她重炼了十方神器?”她冲破结界,外面的世界已天翻地覆,白子画陷入疯狂,竹染以性命换回千骨一魄,却被杀阡陌带走,死去之人皆因女娲石重生。   兴许是体内有些妖神之力的缘故,花千骨在不归砚的记忆转到了她身上,脑海中,浮现出“最后的惩罚,只能施予妄动凡心的我自己。”握着验生石的手,抓得更紧。   她化蝶飞去他身边,隔着花丛,她看见无垢还是那样淡漠,那样高贵。纵然相思入骨,纵然万劫不复,也只愿你眉眼如初,风华如故。云牙放心了,振翅飞走。她没瞧见,他手中的玉雕。无垢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花丛,却只有翻飞着的斑斓蝴蝶,他摇摇头,笑得苦涩。   “城主?城主回来了!城主回来了!”   ☆、相思   千辛万苦护一魄,阡陌受苦仍不言   “你是谁?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杀阡陌戒备地看着发愣的女子,依稀还能感受到些妖神之力,白子画会不会也能找到这里?自己好不容易才带走小不点的一魄,又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么个荒凉的地方。   “你莫非是…千骨说的杀姐姐?我是靠着与千骨的感应来此的。”也许是妖神之力所致,她与花千骨无形中有了牵系,能够感知到她的方位。话说,这魔君当真是美得惊心动魄啊,只可惜她心中已有了她家城主,不然三魂六魄都要被迷了去的。“别说这些了,千骨的一魄现在如何了?”   杀阡陌的确没感受到白子画的存在,这才放心了不少,他猜测眼前女子与小不点关系匪浅,就指了指一旁盛着花千骨一魄的白玉莲花。   云牙双手置于玉莲花上,真气从掌心流向莲花中央,那气竟是有颜色的,先是呈红色,可没过多久红色淡至不见,怎么会?云牙不可置信。   “看来你真有妖神之力,虽然派不上什么用场,不过陪我说说话也好,不然真的是要闷死了。”杀阡陌抱怨着。   云牙看了看四周,一片虚无,更不要说什么人烟了,连草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种奇怪的地方,她感应千骨妖力的时候,还以为她被带出了六界之外。“是担心白子画找来吗?可白子画虽然疯了,可有他相助,对千骨魂魄复原是有益而无害啊!”   “他把小不点害得这么惨,我就是要他也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而且小不点要是知道是我帮她复原魂魄,说不定就能离开白子画,来我身边了。”杀阡陌说到后面简直是眉开眼笑了。   云牙默默在心里接话,不可能,感觉这个魔君比她还要笨呐。   后来,云牙和杀阡陌用了二十多年,才终于将那一魄渐全,让花千骨得以入轮回转世去。也由于花千骨魂仍残缺承受不了太多妖神之力,女娲石和云望不归砚也都因此排不上用场,所以云牙的气力大多用在了恢复杀阡陌的功力上。   当白子画找到杀阡陌,花千骨转世在一处冰天雪地的山村,已是七岁了。杀阡陌和云牙心知花千骨心中之人始终是白子画,向想他这三十年来的疯癫也差不多够了,便决定告诉白子画花千骨的下落,不过杀阡陌还是吊了吊他的胃口才开口的,虽然五指都被掰断了,他心里却很是开心,云牙无语,并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不就是决定告诉他才引白子画来的么?她突然想到了花千骨曾与她说过,杀阡陌初见她就把小指掰下来给她的事情,她原本还不信,可这下,看来是真的。   杀阡陌终于得以离开那个鸟不拉屎的虚无之地,对他憔悴了不少的美貌好好整理一番,他可不希望小不点醒来看到的是一个变丑了的杀姐姐。云牙也找了个地方闭关修养去了。毕竟把花千骨交给白子画,他们很安心。   紫薰檀梵成正果,云牙闲时常登门   “紫薰姐姐~”紫薰闻言一喜。   檀梵则是一惊,“妖神?怎么可能?”据传花千骨才勉强被换回一魄,可是才只过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就恢复了?   “啊?明明是月儿啊?”   “可我明明感受到了妖神之力啊”   “云月儿见过两位上仙。妖神之力是千骨注入我体内为我续命的,再加上她将妖神之力注入神器,我又是不归砚主人,便阴差阳错地又承受了许多妖力。”   “月儿,你这二十几年去哪儿了,蜀山的人急得到处贴告示寻掌门了。”紫薰噗嗤一笑。   “我和杀阡陌好不容易才修复了千骨的一魄,让她得以入轮回,前些日子告诉了白子画她的下落,之后我就找了个地方闭关以休养生息。”   “那子画也终于能安心了。”   “花千骨和子画总算有些结果了,那么你与无垢呢?女娲石让无垢重生了,他现在又做回了他的莲城城主。”   檀梵闻言一头雾水,他看着云牙,突然想起来了,“你,你不就是之前无垢身边的那丫头嘛!”   云牙笑了,眼里有着落寞,“我二十多年前已去过莲城了,他,很好。”   “你不打算与他相见?”紫薰难以置信。   云牙从衣袖中拿出块石头,“验生石?你是无垢的婆娑劫?”檀梵瞧出这是无垢的那块,心虚地想起被自己藏起来的那两块石头,也是这样金光闪闪。   “正因如此,我不该出现,我不要城主因我出事。”   “婆娑劫,我一直觉得此劫说法实在是古怪。”紫薰认为此劫疑点诸多,越避开才越避不开,可是也不能贸然行事,她并不想看到云牙和无垢任何一个出事,哎呀,真是难搞!   “不说这些了,云牙是听人推荐,来一尝檀梵上仙手艺的。”   檀梵听了,豪迈大笑,“真有眼光,你有口福啦!”说着,便化出了三个□□去张罗午饭了。   “真难为你了,到时若不想吃,也千万别勉强啊!”“千骨说还好,就是他师父似乎很嫌弃,连碰都不碰。”   “岂止是他!无垢也是从来不碰的。”云牙笑了,的确,城主的洁癖和白子画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对了,东华叔叔是从不吃饭的么?我在异朽阁只见过他喝茶。”   “异朽阁?”“东方彧卿是我义兄,是他助我复生。我有时候会在异朽阁待上一阵子,也常在那儿见到东华叔叔。”   “你这义兄也着实古怪,我起初有些担心你与他走的近会不好,不过他既与你结拜,应当是喜欢你,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算计。要说东华,我们五人中最不挑食的就是他了,我猜想他可能是在异朽阁吃不下,成仙之人对血腥极敏感。只是你怎叫他叔叔?”   也是,异朽阁里最多的就是未死之人割下的舌头了,云牙心想自己也不会在那儿吃得下饭的。“因为他看起来比墨冰仙前辈还要沧桑,叫叔叔比较合适。”   紫薰想起东华曾带来一个元神,要她以神农鼎助之修补魂魄,如果他在异朽阁做事,而云牙也是在东方彧卿的帮助下死而复生的,那就是说她当初救的破碎元神就是云牙!   她还记得,当初东华带来的元神虽是破碎不堪,却带着极深的执念,耳边总能听见——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待她施法过后,在东华的奇异眼神中,才发现自己竟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上菜喽!”檀梵的□□们把菜啊饭一起端来后便合并到了一起,真是有趣!   “檀梵,云牙唤东华叔叔、唤我姐姐、你说她该唤你什么?”   “对啊,云牙你也别上仙上仙的了,听来像老头子,我和你夏姐姐在一块儿,你唤我姐夫最合适,哈哈哈哈!只有东华才是老头子,最好你也唤子画叔叔,哈哈哈哈!”   紫薰有些嫌弃他,为这点事儿,至于这么开心么?   酒足饭饱之后,又来了位不速之客,檀梵有些惊喜,“呀,无垢也来了,可惜啊我们都吃好了。”   紫薰腹诽道,这无垢根本是算好时候才来的,他哪里会吃你做的菜?   云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的小兔子,“这模样真是惹人怜爱。”她抱起兔子,轻轻抚平它的不安。   无垢来时,看到那片雪白,愣了愣。檀梵咳了一声,他才笑着说,“你们何时还养起兔子了?”   “还不是它的主人,太不负责了,我们见了被遗弃的月儿,心里甚是喜欢,便养着了。”无垢觉着紫薰似有几分敌意,当是她在针对那弃养的主人,可想想,自己不也曾赶走过无家可归的云牙么?他眼里浮现出懊悔,随后鬼使神差地伸手抱过兔子,兔子许是见了生人害怕,身子绷紧着,可是没一会儿便享受地呆在他怀里了。   檀梵在心里暗暗赞叹着自家娘子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力。   真没出息!紫薰撇了那兔子一眼,兔子面对她的目光有着闪躲,更往无垢的怀里蹭了些。   “无垢,你今天,不会是专程来抢我家的兔子的吧?”   无垢话中苦涩,“哪里会?我并不是个好主人,是不会再养什么了。我是听闻子画找到了花千骨,并带她入深山隐居去了,也顺便来看望你们”   “既然他寻到了,那便也不会再疯癫成魔了。”檀梵感叹道,自醒来后,总是听闻长留上仙是如何如何疯的,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   “倒是东华,我许久未曾见他了,他究竟是跑去什么地方了?”   “他误杀了东方彧卿的父亲,正在异朽阁为东方彧卿卖命以赎己过呢!”   “怪不得他离开时,说什么若不分清是非对错就绝不回去。”   寒暄了一会儿后,无垢小心翼翼地将兔子放回到了桌上,“我也该回莲城了,你们有空的话,随时欢迎你们来做客。”说罢,他站起身,转身,离开。   看着逐渐远去的银灰色背影,红红的兔眼里直直落下泪来,安安静静的,却比嚎啕大哭更惹人心疼。   紫薰心疼她,连忙抱过小白兔,顺顺它背上的毛,出言安抚,“云牙,别哭。若真的放心不下,何不与他相认?看无垢的样子,心里也是放不下你的。”无垢甚少表露情绪,可就在方才,紫薰仿佛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无垢,会难过会懊悔会遗憾,这样的他,更像一个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了。   小兔子摇摇头,突然她挣脱了紫薰的怀抱,下了地就往无垢离开的那个方向跑去,紫薰看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婆娑劫啊婆娑劫,你还要害多少情人才肯罢休呢!   檀梵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揽住紫薰的肩,让她靠着自己,“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就好像他,原以为自己只能不放心地放不下,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与她相伴一样,就好像女娲石让如此多人重生一样,一切总会柳暗花明!   “希望如此。”紫薰衷心祝愿。   之后十年间,云牙时而会偷回莲城看无垢,时而拜访紫薰和檀梵,时而去异朽阁寻东华,时而会在某奇怪的地方遇上墨冰仙,蜀山门人依然是处在一种不知掌门在哪儿的状态,不过一到重要的日子,掌门却总能准时出席,蜀山长老们倍感欣慰。(看看蜀山被这个掌门都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一年前,在异朽阁,她见到了义兄,也许因为还是鬼魂,她被瞧得发怵,对了,还有好不容易被救回来确还在沉眠的糖宝,据说是一旦花千骨恢复灵识它就能醒,之后她留在异朽阁照看着化石糖宝。   昨日,花千骨来时,自己才将东方彧卿送入轮回,回到异朽阁后,将化石糖宝交予花千骨后,便匆匆离去,糖宝很快就能从化石中“孵化”出来,也自然会告诉花千骨一切,她可是再也不想听壁角了,想起几十年前的那些听壁角的日子,让她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千骨此行必是寻白子画去的,她又何必掺和?只是东方彧卿说过,归仙丹是强行以魄修魂,对身子的损伤只怕不久就会全部显现了,到那时她再去相助。东方彧卿说得神秘,也有些遗憾,是会发生什么事吗?自己的力量最多也只能让花千骨恢复几个时辰的魂魄完整,可东方彧卿坚持让自己去助她,究竟是为什么?这个义兄总是语焉不详的,凡事都让人猜!   对千骨而言,终于找到了她的幸福,如此想来,她也欣慰了许多。只是在花千骨来的前天夜里,哥哥和糖宝嘀嘀咕咕究竟是在说什么呢?一人一虫看她的眼光都怪怪的。   云牙独在亭中坐,验生石在夜色中明亮异常,她轻柔地抚摸那石上的纹路,城主,云牙又想你了。   无独有偶,无垢在窗边,望着皎洁的明月,回身看见那些情诗,他取笛吹了首忧伤的曲,满载相思意。   ☆、贺礼   上仙大婚众仙贺,长留仙山助千骨   白子画决定在花千骨魄之损伤完全显现出来前尽速成婚,一是因为东方彧卿转世去了,二是由于之后修补花千骨的魂魄少说也得要几十年,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得速战速决。   只是,成婚之事实在急不得,尤其是有个想要给白子画大办特办婚事的摩严和爱看热闹的笙箫默在,还是白子画百般坚持不必铺张,二人才作罢,可此时花千骨已彻底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蜀山掌门前来道贺!”绝美的姿容夺去了在场宾客的目光。云牙!无垢见到来人心中一震,不,云牙已经不在了,只怕只是个容貌相似的人吧。   紫薰和檀梵是知道云牙与污垢之间的事的,只是没料到,她竟然会以真实的面貌出现,她不是一直极力避免见到无垢的吗?   云牙为何会以本身面貌出现呢?原因就是她此行的目的,今日她来,是为了助花千骨暂时恢复所有感官,圆满她与白子画的这场婚礼,如若幻化成别的模样,功力大打折扣,她便无法成事。再者,世上面貌相似之人何其之多,只要自己坚持是蜀山掌门——月,那也是不会有破绽的,不过话虽至此,她行经无垢的位置是,心中仍然是忐忑。她没有依着指引入席,而是径直走向花千骨,在场宾客见状惊奇,不知这女子想要做什么。见到白子画似乎有着防备,云牙笑着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千骨变成世上最美的新娘。”   “姑姑!糖宝好想念姑姑啊!”糖宝跳进了云牙掌心,并且在她手里蹭了蹭,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被幽若粗鲁地照顾着的它,最想念的就是温柔的轻水以及云牙姑姑了,想起昨日自己被小猪一样的哼唧吃下去又吐出来,它就泪流满面。   姑姑!在场之人闻言有些骚动。   “那她不就是异朽阁阁主的妹妹?”   “从未听说东方彧卿有妹妹啊!”   “而且竟然还是蜀山掌门。”   “这蜀山向来行事低调,神神秘秘的。”   “是啊,当初仙魔大战,只有他们置身事外,说掌门有令,顺应天意行事。 ”   云牙没有理会那些窃窃私语,而是抬起手,让体内的妖神之力缓缓灌入花千骨魂魄,众人只见花千骨被花藤围绕直至看不见,藤上花一朵接一朵地绽开,云牙额上冒出了冷汗,有些支撑不住。白子画看着,察觉出此女功法中有着不少长留的影子,可她显然又不在长留弟子之列,这新任的蜀山掌门,究竟与长留是何关系?难怪白子画不知道,长留五位上仙之中,除了白子画,四人都或多或少地教授过云牙。   一定要要到花朵齐放才可以,云牙在心里默念着,正当她咬牙硬撑之际,感受到体内源源不断涌入了两道仙气,一道是旁边的白子画,另一道仙气则似曾相识,是城主!云牙嘴角弯起了美丽的笑弧,白子画则是因无垢之举挑眉。   席上的紫薰和檀梵在心底暗笑,即使只是面貌相似,无垢也会爱屋及乌啊,云牙算是没爱错人。堂下宾客惊于甚少露面的蜀山掌门的实力,对行事低调的蜀山一门生出几分忌惮,还有人则是想知道为何一向淡漠的无垢上仙竟会出手相助,不少妄图攀高枝的父一辈们因此为家中女儿的错许芳心而无声惋惜。   有两位上仙相助,催花开放是绰绰有余了,终于,花朵齐放!下刻,奇花隐没于花千骨眉心,她睁开双眼,一派神采奕奕。   “于…月,谢谢!”花千骨刚出口的话音还没成型,便因为云牙的警告眼神,硬生生改成了月。   无垢失望她不是云牙,也想起了莲城掌事所说的话,当初代管莲城事务,刚好也是名叫月的女子,是巧合吗?   “知道你大婚,也没什么礼物,只好出卖点力气了来当作贺礼了。虽然只能维持数个时辰,可也足够你与尊上成亲了。”   花千骨不知道该说什么,云牙当初助她回到过去差点丧命,现如今又…她只好不住地说着谢谢。   “你要拿什么谢?以身相许吗?”云牙语带调戏“可惜我没抢婚的打算啊!”若真来抢婚,她只怕走不出长留吧,再说了就连她哥哥,魔君,墨冰仙都没有抢婚的打算,她又来凑什么热闹呢?花千骨的心思,明眼人是一目了然,她这一生都是注定和白子画纠缠不清了。她蹦蹦跳跳跑向紫薰和檀梵的位置,“紫薰姐姐,还有,檀梵姐夫!”   “你高兴了?”紫薰看向正哈哈大笑的檀梵。“月儿,别理他!”   白子画手一挥,便在紫薰边上变了横桌软垫,吩咐弟子道“请蜀山掌门落座。”   “你现在如何?累不累呀?”紫薰担心她身子会吃不消。云牙笑了,开口道,眼底渐渐染上兴味“有两位上仙帮我,姐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月儿斗胆,还叫来了一人,只是他说要整理一下,也不知为何还没到,月儿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被他诳了。”   “是…”紫薰和檀梵闻言互视一眼,莫非是…   “丫头!我这么没信用?”浑厚而又无奈的声音从传来,逐渐清晰。   “东华!”那四位都叫了出来。   “东华叔叔!这样看来,东华叔叔也没那么老嘛!”“也罢,我看你呀,是改不过来了。”叔叔二字让东华着实无奈,还有什么叫没那么老,那还是说他老喽,她怎么不叫无垢叔叔去!他翻个白眼,“没法子,这丫头快把我逼疯了,直说我答应才放过我。子画,恭喜了。”   “来了就好。”白子画微笑,随后也在无垢旁边化了横桌软垫,也唤弟子摆上美酒佳肴。   长留五位上仙,终于又齐聚一堂!   “果真是你!”檀梵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和紫薰在之前也见了东华一次,也是因为云牙。   原来是云牙化了蝶去莲城,由于不是原本的模样(人/兔),功力大打折扣,又强行突破莲城结界,受了内伤,这倒也不打紧,问题是她离开莲城之后,遇见了一群人,意图对莲城图谋不轨,可那地方离莲城并不远,云牙以蝴蝶的模样施法对付那些人,好在那些宵小匪类没什么本是,一下子就全收拾了,可云牙的内伤却是加剧了。若不是东华路过看见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他带着云牙去了檀梵的住处,二人也才见到东华,东华还有要事,就让二人照顾云牙了。   “于…月儿,你今晚和我睡吧,我们好久没说过体己话了。”紫薰武器轻松,眼里盛着担忧,云牙耗了大半仙力,即使有子画和无垢相助,此时也极为虚弱,想起上次她虚弱的时候,紫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檀梵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示意他也会帮她。   那次,二人救治云牙,是整整一夜不眠不休,也因此得知了云牙的心魔,她在虚弱之时,会梦到死前所遭遇之时,甚至还会自伤元神,若非他们二人都在她身边,云牙这一来,就算侥幸不死也必定是伤重难治。   待云牙醒来,问她梦见了什么,她却是浑然不知的模样。紫薰不死心,就又问她,是如何丧命的,云牙说时被人烤了吃了,可二人所听见的梦话,却远远不止如此,他们大致能猜出来她遭遇了什么,心疼万分,可也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好在之后她再也未有过噩梦,紫薰和檀梵为了这事儿,整整一个月不曾休息,终于发现,只有在云牙虚弱时才会如此。   东方借口道真相,婆娑一劫系误传   糖宝借着花千骨魂魄复原之故,得以暂变人形,“尊上,糖宝有些事想要借此机会公之于众。”   白子画点头,却也不知她想说什么。   “婆娑劫,是误传,验生石是姻缘石,婆娑劫一说来源于上古秘籍——婆娑经,需心意相通之男女共同修炼,可多有功力尚浅而走火入魔者,许多有情人因此心智大乱,互相残杀。古书失传了,可婆娑劫一说却世代流传下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婆娑一劫传得十分古怪!”紫薰的疑惑终于得了解释,“你可以不用再把我的验生石藏着了吧!”她侧过头,对身边人说着。   “你知道?”檀梵差点呛到,顺了顺气后说道,向来大大咧咧的他看起来十分不自在。   “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验生石随我多年,早就染了许多香气,哪有这么容易不见!我只是不想拆穿你。”紫薰凉凉开口。   “云牙姑姑!”糖宝突然大叫道。   “啊?怎么了?糖宝。”云牙下意识地回应,她还没从震惊中走出,谁能想到,在六界流传甚广,所有修炼之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婆娑劫,竟然只是误传!直到她抬头,见到了糖宝眼中的狡黠,才意识到,它方才唤的,是云牙!   “糖宝!”云牙不敢看无垢,却能感受到了从那方向传来的炙热眼光。   “云牙姑姑,爹爹在转世前,特将此事告诉糖宝,就是希望你能放下心结,不要断送了大好姻缘。”   原来这就是他们嘀嘀咕咕的事,只是她心中隐忧的不并只有婆娑劫,还有…还有什么?是城主自尽前的那句话么,因为他妄动了凡心,所以要以自尽来惩罚自己?好像不是,那是什么呢?她竟想不起了。   只见云牙努力扯出笑容,“糖宝,今日是尊上与千骨的婚礼,你怎么倒把心思动到我这儿来了?我哥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吗?不过这婆娑说开了也好,那说明今日成婚的两位是天作之合!”她举起酒杯,放声说道,“云牙斗胆,请各位举杯,让我们祝尊上与千骨永结同心!”   花千骨恢复时辰有限,需得立即送入洞房,不然她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她是来祝贺的,可不是特意来闹场甚至是砸场的!   众宾齐贺,这仪式便完成了,二位新人送入洞房,来宾该散的也就散了,云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糖宝兴师问罪!   “姑姑,不要生气,糖宝和爹爹都是为了姑姑开心才这么做的。”   “开心?”这根本就是惊吓好嘛!   “姑姑是不是还有心结?爹爹也是不舍得你痛苦的,可也说了,事到如今也是在所难免。糖宝只问一句话,姑姑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死的?”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是被烤了吃的,这是东方彧卿告诉她的。她记得千骨进到不归砚回到过去时,城主曾经说过,是折磨致死?   折磨…折磨…她最后是被烤了吃的,那之前呢?发生了什么?城主说媚儿当时在场,媚儿在那儿又做了什么呢?   此时东华拦住了要寻云牙的无垢,“慢着,云牙选择瞒你是因为心魔,她大劫将至,这心魔决定了,这将来的究竟是大劫还是大限。”东华原本是打算找个时间告诉他的,谁知云牙不依不饶的攻势下,他还是来了长留,难怪东方彧卿断言他一定会打破誓言。   ☆、补魂   寻回记忆魂始全,成仙天劫极凶险   模糊的画面电光石火般涌入脑海,虽然看不清,云牙却觉得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她抱住头,想抑制这窒息的痛,却毫无用处。痛楚随着画面的清晰不断增加,她喃喃地念着“不要!”,吐出一口血,倒入不知何时来的无垢怀里。   “云牙怎么了?”无垢把云牙带走后,紫薰问道。   “可能是想起过往吧,姑姑服下了回仙丹以魂补魄,虽恢复肉身让她得以迅速成为次仙,可也就到此为止了。”   “次仙?照说云牙修为应该不止,是魂之残缺所致?”檀梵说道。   “是的,残缺的部分是被姑姑禁锢起来的一段记忆,爹爹本不愿她想起,可她天劫将至,之前少的劫数会一并出现,若魂魄残缺,必死无疑。”   “寻常上仙劫就已九死一生…若她渡劫失败会如何?”紫薰和檀梵也是过来人,个中苦难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重则魂飞魄散,轻则打回原形。”糖宝语气沉重。   紫薰将此番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给了无垢。“东方彧卿的心思,我也能猜出一二,他无非是想让云牙魂魄复原,得以渡劫。再不济,也能让她…了无遗憾。”   “那次我去寻你们,那兔子是云牙。”无垢想确认一下。   檀梵勘出了好友正成形的怒火,还是照实回答“不错。”   “你们帮她一起瞒我?”平静面容开始龟裂,紫薰想他大概要发火,“你别急着气我们,归根结底还不是你把云牙赶走的么?之后她知道了婆娑劫,为了你,她狠心不让云牙出现,她受的苦自始至终都不曾少过!”紫薰说着也有了怒意。   云牙的功力恢复记忆补全魂魄是没问题的,可她才为花千骨耗了大半元气,以至于记忆冲破束缚倒需要段时间了,无垢只能助她恢复元气,补全魂魄还得靠她自己。   又回了那噩梦的时刻,离开所爱的神伤与相思,又遭设计遇上败类,若放在现在,那群人只怕根本近不得身。   云牙不知自己是什么状态,她是自己可又不像自己,她感受得到身上的痛苦与恐惧,也看得到自己的模样,她看见自己破釜沉舟般自伤元神现原形,也看见了□□焚身的男子将目标转向一旁的媚儿,污秽画面不堪入目,突然,她发现兔子成了媚儿,她不安地看向女子——是自己!   “不!不要!”云牙带着哭音大叫,察觉双手被制,更惊恐。“云牙!”城主!奇异地,情绪平复下来,她看清了那是内心的恐惧,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兔子才是自己,那女子虽是自己模样,却是媚儿取悦男人的幻术。   画面一转,自己被钉在树上,为首男子狞笑着将自己凌迟,她逐渐失去了意识,神魂离体…   那群人离开了,柴堆仍有余烬,云望不归砚显形,它的上方是带着残念的破碎元神,——我好想,再见你一面   场景回到莲城,无垢举起泥人摔向地面,冷冷地说“我与你,断无可能!”方才凌迟远及不上她此刻的心痛,她掩面狂奔,到再也跑不动,倚靠着大树跌坐在地,痛哭失声道“不要赶云牙走!不要赶云牙走!”   云牙轻喟一声,眼睫微颤后睁开眼,盈在眼眶的泪顺势滑落,她有些沧海桑田的恍惚。泪眼朦胧间,云牙什么也看不清,疑惑着紫薰姐姐的香何时调得这么淡,却依稀熟悉。   “紫薰姐姐,城主他”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女声戛然而止,不是紫薰姐姐,一个想法逐渐成形,她忙眨掉眼中的泪,终于看清——无垢!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何必要问别人?”无垢有些吃味,虽然她醒后关心的是他,可他还是不舒服!他拂去她脸上泪痕,举止轻柔却惹出更多泪意。   “城主”云牙已不记得有多久不曾与他这般接近,他的气息熟悉而陌生,醉了她心魂。爱了这么久,避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此刻她什么也不想管了!她扑进无垢怀里,抱着他大哭起来,像是要把几十年的苦痛委屈都哭尽。   即使成了蜀山掌门,即使成了次仙,表面果敢只为掩饰脆弱,她依然是那畏缩怕事的兔儿,只是为了城主,为了东方彧卿,为了花千骨,她不得不假装很坚强,假装可以离开他,假装只是偶尔才会很想他。   无垢拥住了她,想起了紫薰说的那些往事,虽有些气,但更不舍,让他连指责都不愿,她做错了什么?没有。执迷不悟的是自己。   “云牙?”得不到回应的他低头,怀中人儿已是呼吸平稳,不禁失笑。   虽是睡了,可小手还是将他衣服抓得死紧,无垢干脆拥着她和衣而眠,一是不愿吵她,二是他本就是认准一件事就会贯彻始终的性子,便不再有男女之防的顾忌。   兴许是记忆才回复,又是些最不愿想起的,云牙睡得不安稳,她梦见自己在被那群人撕扯衣衫时,用尽法子,也变不回原形。衣衫已然凌乱不堪,绝望漫上心扉,“不要!不要!”   她使劲挣扎,可气力终究是敌不过,“云牙,是我!”云牙睁眼,与无垢四目相对,身子不自觉颤抖着,心却平静许多,也让她有余力去想其他了。   无垢满意她惨白的脸庞渐染绯红,二人姿势极不雅,无垢整个人都覆在云牙身上,将她双手压制枕侧,输送真气,直到她气息平稳。   “为何自伤元神?”无垢被她吵醒后,见她要自伤便惊出一身冷汗,当机立断将她制住。   “他们…我…”云牙想起那些淫邪目光还是怕,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无垢思索下便明白了,暗恨自己为何不在她身边,她眉眼间的惊惧引发他心中的嗜血,当初对那些人还是太仁慈!   “城主…”唇瓣上的温凉,让她失了言语的能力,她先是瞪大眼睛,随后沉醉地合上了眼睛。   “别叫城主了,云牙,唤我的名。”   无垢恋恋不舍地微微退开,却依然是两唇相贴。“无…无垢”娇软嗓音、羞红玉容,足以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欲望,无垢眼眸幽深不见底,平日里如同寒冰湖水的眼波此刻却是沸腾的春水。   罗衫轻解,衣带渐宽。无垢感受到她的微颤,停了动作,他捧住她脸颊,坚定地看着她,“别怕,云牙,我不要你记着那些。”   云牙几乎醉死在他眼里的柔情,“云牙相信城主。”云牙伸手环在他颈后,拉下他回吻。   二人很快裸裎,银灰长袍与湖绿罗衫在地上交织成暧昧的模样,一旁传来女子的浅吟以及床榻摩擦的声响。   无垢将她双手拉过头顶,一手制住,娇躯微颤,并非畏惧,而是情之所动。云牙觉得他拂过之处燃着奇异的骚动,怀疑自己简直要化为一滩水了,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开始渴望着什么。   云牙疼得抽气,同时间体内的空虚也被填满。无垢停住不动,额上的汗表明了他此刻的难熬,可身下人儿却丝毫不体恤,不满地扭动着身子。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女人的娇吟以及男人的喘息构成了房中的动人乐章,好一个春意融融!   可怜佳人受冷落,潜心修炼为渡劫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看啊,这男人心也不遑多让!云牙本以为春风一夜后便是成天的你侬我侬了,可是,根本没有!第二天回了莲城后,她就翻脸不认人地将自己赶回了以前的房间,这样也就算了,可不仅如此,他还整□□她早起练功,天知道,她何曾如此刻苦修炼过!当然要除开为保护莲城努力修炼的那段时日。紫薰姐姐,檀梵姐夫还有东华叔叔也不是没有教过她,可是都没有这么严!   她都要以为那晚是她的一夜春梦了,云牙看着无垢,怀念着他诱人的美色,心中涌现出无限委屈,“专心!”   修炼最注重清心寡欲、心无旁骛,也莫怪丫头埋怨自己翻脸不认人了,可是若不勤心修炼…不!自己决不能再冒任何一丝一毫会失去她的风险!无垢脸色更沉。   云牙感觉身子酸痛得有些麻木了,可见他脸色不好只能强撑着,心中的委屈更甚,在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下,她终于因腿软而跌坐在地后,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的就下来了,她也不站起来了,就在地上期期艾艾地大哭。   无垢是见不得她哭的,她这一哭,自己的心都纠结在了一起,“怎么了?”   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对她温柔吗?这不搭理还好,云牙哭一哭,也就结束了。可一旦搭理了,只会哭得更厉害,云牙几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不,最惨的兔子了。“城主一定是…不喜欢云牙,才会…呜呜…对云牙…又打又骂…”   瞧她哭得煞有其事的,还言之凿凿地指控他虐打她,无垢苦笑。又打又骂?他哪里会舍得?就连用竹枝拍她手心都不舍,只是默默以之矫正她的姿势,这就叫“打”了?至于“骂”,更离谱,只是叫她专心一点罢。猜想她是腿麻,无垢弯下腰把她横抱起来,向她房间走去。   “对不起,是我操之过急了,只是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云牙。”无垢紧紧抱住她。   “啊?”一个大大的问号在云牙的脑海里成形,这哪儿跟哪儿啊!难不成是我不好好练功,城主就会失去我?她的疑惑在不久后,由紫薰解开。   “东方彧卿算出你天劫将至,此劫甚是凶险,倘你渡劫失败,重则魂飞魄散,轻则打回原形。”   “啊!天劫!”云牙想起东方彧卿似乎是曾这么与她说过。   “你不会是忘了吧!”紫薰受不了的扶额长叹,这姑娘脑里估计只有无垢,紫薰无奈的想。   魂飞魄散或忘记一切?她都不要!   “无垢,量力而行。”另一边是男人间的对话,檀梵语重心长地劝诫着,因为知道他定会帮云牙承劫,也不加阻拦。“此劫凶险,切要小心!”   无垢“嗯”了一声。   仙剑大会期将至,云牙无垢赴长留   雪白兔子从俊雅男子怀中一跃而下,“云牙!”男子眼中流露出担忧,嗔怪它不顾危险就往下跳,就怕它受伤,不对,哪怕是跌痛也不行。   “姑姑!你怎么变成兔子了?”糖宝感觉到自己被谁戳了,想看看是谁,却听到云牙二字,而它也的确在兔子身上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惊恐地猜测她是不是渡劫失败了。   “我本来就是兔子。”云牙伸出小爪子抓了抓糖宝,像极兔子在逗虫子玩。糖宝眯眯眼,享受地喟叹着。姑姑还认得自己,说明没有渡劫失败。“我知道了!定是姑姑偷懒,想让无垢上仙带着你来长留!嘻嘻,姑姑和娘亲一样懒!”   “我是大劫刚过,还有些虚罢了,才不是懒!”骨头娘亲也常常一堆借口,糖宝撇撇嘴,没再开口。   “糖宝,你当我不知你在想什么吗?”云牙阴森森开口,温柔得可怕。   糖宝打个哆嗦,赔笑道,“我是说姑姑和娘亲一样善解人意!”   “哼,懒得和你计较!”云牙转身,男子会意地俯身抱起它。   还不是偷懒!糖宝小心翼翼地腹诽。   “子画呢?”无垢问道,语气一派淡漠。   “尊上在为她补魄,需专心致志,我只能出来自己凉快凉快。”   “你替我知会一声,就说我们来了。”无垢发现了云牙的倦意,带她去休息了。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啊!”糖宝在石桌上不住地怨叹,幽若最近一直缠着细皮嫩肉的小和尚,害得十一师兄这些日子都在为仙剑大会奔波,好想他啊!   “糖宝。”带着笑意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想到他的招牌笑容——东方彧卿!   糖宝一下从桌上弹了起来,“爹爹!”   ☆、舞剑   美人如玉剑如虹,奈何佳人有良配   仙剑大会上,以兔形休养了数日的云牙已能化为人形了,其实她早就可以变为人身了,只是她想享受一下自己还是兔子时无垢小心翼翼的温柔,糖宝没说错,她是懒,可是能有人能让你倚仗依靠,多幸福!想来糖宝日后也会在落十一面前这般吧。   “为何我总觉得白子画越来越不像已成亲之人?”云牙嘀咕着。每隔一段时间再见白子画,都会发现他更飘渺遥远,花千骨更幽怨。   “你以为花千骨何以能神速复原?子画必是不想她受苦才这般苦心修炼。”无垢对是深有体会,云牙恍然大悟,也是,白子画早是无人能敌,再加上千骨的“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他哪里还有修炼的必要?   有蜀山弟子来寻她,说是长老有事相告,再说身为掌门,的确该带着门中弟子。她让无垢先行入席,毕竟长留出身的上仙总不能迟到,无垢是不在意,若不是云牙非来不可,他是从不参加这无聊之事的,可她甚至连“狐媚惑主”这种理由都搬出来了,说是不想让人这般说她,可她哪里是狐狸了?“兔魅惑主”倒是不错,无垢轻笑出声,这模样迷倒了一片痴心女子。   “长老呢?”“回掌门,长老似乎吃坏了肚子,此刻应该在解手。”   “你知道他说的要事相商是什么吗?”虽然云牙有时候受不了他们唠唠叨叨,可这群长老也是越来越来开明了,许多事儿上都会指点一二,让她这掌门落的轻松。   “回掌门,弟子们猜测长老是想告诉掌门仙剑大会的传统,掌门人有时需在大会上舞剑助兴。”   “什么?舞剑!”云牙懵了,谁定出的传统啊!为何城主没说?她不知无垢是从不来这种大会的,长留习艺时都不曾。   “我看见长老带着一本剑法,会不会是让掌门学的啊?”   “蜀山剑法均属刚劲…况且剑法岂是朝夕就能学会的?”蜀山从没女弟子,更别说掌门了,而且现在连朝夕都没有,众弟子们有些忧愁。   “哎呀,别担心了,说不定长老是有妙计呢!”   蜀山门人很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掌门,虽然她时不时就闹消失,可是对于终日不见女子的他们而言,云牙的存在是多么善解人意啊,不过也尽是礼貌地欣赏,心有恶念的,都被长老们逐出蜀山了。想想云牙这掌门还有测试人心善恶的能力啊!   “掌门!掌门!”“参见长老!那是个上了岁数的老者,火急火燎跑来的模样让他少了许多平日里的道骨仙风。   “长老,我听说,你是想让我速速学成剑法好应付舞剑?”   老者喘了几口气,待呼吸平稳了,才抚着胡须,从怀里拿出本剑法秘籍来。众人速速退开一大步,好臭!   “长老!你是不是上茅房的时候连书也带着了!”   云牙是退的最远的,她是兔子,还是只喜爱洁净的兔子,虽洁癖及不上她的城主,可她嗅觉灵敏啊!她嫌弃又戒备地注视着老者,根本不想接近。   “剑法极难速成,现学现用只怕会有损我蜀山一门威严,要是让人质疑我蜀山剑法平平,那就不好了。”她绝对!不要碰那本书!   “也有道理,可…”长老也觉得让他速成剑法是强人所难。“别可是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让你们满意的。”云牙暗自夸自己真是聪明。   “在下对蜀山剑法倾慕已久,不知可有荣幸与掌门比试一番?”   云牙暗骂此人多事,怪不得掌门需舞剑助兴,就是因为这些人啊。   蜀山弟子闻言均是不屑,蜀山一派向来行事低调,那人摆明是对掌门有非分之想,甚至想借此让自己门派出风头,可是对方毕竟也是个掌门,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这如意算盘倒打得好!”那名长老撇撇嘴,义愤填膺外大有看戏的意味,这人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宾客皆惊,公然挑战蜀山掌门,这该有多大勇气啊!就不说她是东方彧卿的义妹了,光是她在白子画大婚那日让花千骨魂魄复原,虽然只是暂时,可哪怕是白子画、东方彧卿、杀阡陌、墨冰仙等人也是做不到的啊。也是自那日起门派间就有了蜀山深不可测的说法。   “蜀山剑法由我来使倒不伦不类了,恰好本掌门与长留颇有些渊源,不如改使长留剑法,也算是表达对长留的敬意。”云牙嘴角含笑,不知勾走多少魂魄。   “渊源颇深…说起来,她也算半个长留弟子,我兴许得唤声师姐呢!”花千骨闻言一笑。   “醒了?”白子画宠溺的看着她,知道她想学幽若借故遁走,可自己哪里放心放她一人。   “落十一,借剑一用!”落十一还没反应过来,剑已脱鞘。“阁下请!”那人见她轻易取了长留弟子的剑,脸色一变,要说习剑之人,与剑都建立了联系,若他人想取剑一用,谈何容易!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出手。   云牙右手执剑,身形轻盈,轻易地隔开了那人攻势,明眼人在一开始就能看出,胜负已分。   那人虽实力不济却也知道二人实力是天壤之别,不行,这下岂不是变成我出丑了,既敌不过,就借机偷香吧,即使落败,也不算真的输,他看着美貌的云牙,生了邪念。   “好冷{{(>_<)}}”花千骨打了个哆嗦,白子画随即握住她的手输真气,花千骨才觉得好受了些。原来是无垢周身辐射出寒意,只是位居上席者大多都有百年修为,以至难以察觉。   此人心术不正!云牙此前想着不该树敌便只守不攻,只是此人无意取胜,反而借势接近,一开始还有些不解,可看清他眼中的邪气时,不禁火上心头,剑势一转,只指那人喉间——胜负已分! “承让了!”掌声雷动。约定是点到即止,虽然心中不屑,可云牙还是收了剑势,让剑飞回落十一处。   那人感受到云牙的怒气,生了畏惧,大气都不敢出,可当云牙收剑时,那人开始恼怒,自己竟被个女子打败,这叫他如何咽下这口气!见云牙将剑脱手,正值手无寸铁之际,这人恶向胆边生,举剑刺向她“姑姑!小心!”“怎么了?”花千骨紧张起来。白子画环住她,“无垢不会让她受伤。”   糖宝的呼喊才入耳际,云牙就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一下子还反应不及。   蜀山人不满道“我们掌门点到即止,怎么能背后出手伤人!”银灰袖袍一甩,剑已碎成块状,无垢冷冷地看着那人,警告之意不言自喻。   “没事吧!”无垢问得温柔,不知碎了多少芳心哟。   “嗯,没事”云牙笑说“其实…”   “我知道。”无垢打断她,他知道她足以应付,可是他不愿。云牙闻言,眉眼弯弯。   “无垢上仙和蜀山掌门…”   “我想起来,无垢上仙似乎从不参加…”   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许多门派的男子在见到云牙时原本都是跃跃欲试的,然而此刻见到二人互动,摩拳擦掌者也只能摸摸鼻子,暗自神伤,奈何佳人心有所属啊,而且他们打不过啊!   小插曲之后,二人各自入席。   期间不少人来客套,有不识趣想要掳获芳心的,有忌惮于她背后势力的,也有想要和深不可测的蜀山派攀关系的,云牙不以为意,只觉得无趣,若非蜀山派在受邀一列,她也不想来,这里的客套与门面功夫比起蜀山长老落落长的啰嗦还要难忍受啊!   她后悔让城主独自坐了,那些莺莺燕燕能不能别缠着城主了!还有那些眉目含羞的侍女,倒个酒真的需要婀娜多姿风情万种嘛!云牙的火气,蹭蹭蹭不断往上冒!   她忍不住了,正想站起身时,一群人从天而降,一群鬼面具的侍从簇拥着摇扇微笑的——东方彧卿!   异朽阁主来闹场,一场赌局众人趋   “哥哥?”云牙算算时日,不对啊!他转世不过十年,莫不是又是鬼魂?可是既入轮回,何来鬼魂之说?   东方彧卿看了眼云牙与无垢,别有深意的笑了。云牙有些发怵,哥哥不会偷偷把自己卖了吧。她看向花千骨,二人因妖神之力有时可以达到心境想通。   ——他怎么会来?花千骨激动又疑惑。   ——我也不知道,看来哥哥为瞒你所以连我也没告诉,可是,看糖宝的模样,该是早知道了。   白子画思索后答应了东方彧卿的比试要求。 “慢着。”东方彧卿打开扇子摇了起来,一副欠打的模样,“我只说要跟你比试一场,可没说跟你打架啊,我区区凡体,怎么斗得过你长留上仙,岂不是以大欺小。”   “你到底想怎么样!”摩严怒道。   云牙不客气地笑了,果然是哥哥,知道若真是打架,哥哥是决计打不过的。   东方彧卿严肃起来“白子画,我要跟你打赌,以十六年为期,就赌骨头被你杀死时说的那一句话,如果重来一次,她再也不会爱上你。”   别说花千骨、摩严等人,连白子画的脸都白了。仙魔大战时,云牙沉睡,只是听说了白子画的疯狂,却没见过,千骨那句话,是绝望之极说的吧。这种近乎儿戏的赌局,千骨定不愿意!   “我跟你赌。”全场沸腾。东方彧卿露出早知如此的微笑。花千骨很愤怒,师父居然答应了。“我不愿意”花千骨由幽若搀扶着离开。   东方彧卿向白子画拱手道“既然尊上已经答应,这赌局暂且定下,众仙为证。至于骨头,我相信尊上一定能够说服的。”   笙箫默兴致勃勃的轻敲桌面,“直接消去小骨记忆就是,为什么要等十五年后?”   东方彧卿笑了“我想大家都愿意看到一个真实的小骨,而非虚假填充的记忆。况且,我需要时间来配药,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到十岁的我,怎么参加这个赌局呢,总要给我点时间吧哈哈!”   “上仙,吾妹就劳你费心了。”东方彧卿对无垢说这句话后就带人离开了。   “快,帮我写几个字在手臂上,用法力写,就写我爱白子画,这样就算我下界也能够看见,从小看着,久了一定会有影响,等十五年后,真的出现白子画这么一个人,要再注意到和爱上就容易多了。”   幽若不由开心拍手道“就像催眠暗示,师父你太聪明了!”   云牙则是支着下巴,“这能行么?”哥哥那般老谋深算,怎么会漏算千骨这点小心思。   “你不说,我不说,幽若糖宝也不说,谁会知道?一定成!”花千骨认为她是杞人忧天。   ☆、甜蜜   助力神器化人形,七月流火搅赌局   长达十六年的赌局草草落下帷幕,最后的赢家,居然是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小子。如此爆冷门,下注之人都哭喊输得太过冤枉。这件事成为仙界近期的头条新闻,更别说参赛之人回去后又是如何将下界的事添油加醋的八卦一番。   云牙听着最新进展,笑得开心。美男计又如何,消去记忆又如何,让千骨变成千球又如何?我才是赢家!   “开心了?”无垢无奈地看着她。   “嗯,任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吧,哈哈哈!”   赌局是由莲城坐庄,这样的结果就是肥了庄家,通杀! 无垢自是不在乎这些钱的,可是看云牙乐在其中,也就任她去玩了。   原来女娲石一直由云牙保管,她成上仙时,女娲石也出了不少力,之后在云牙的仙气下开始闪现光芒,云牙干脆助之化成了人,并示意他去搅局,为花千骨出口恶气,叫这些臭男人拿千骨来作赌注!   “城主!”“嗯?”惩罚的吻落下,怎么总是改不掉叫他城主的习惯?   “无垢。”云牙有些害羞,她总觉得直呼他的名像是妻子对丈夫的称呼,虽然再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可是她仍是害羞。   无垢倒也并不是这么在意称呼,只是坏心的想看她害羞的模样。   青楼取经抓现行,浓情蜜意惹人羡   “为什么去青楼?”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所,所以当他看见男装的她急急忙忙从青楼里跑出来时,惊诧极,之后也顾不得与掌事商谈了,说了句改日再议,就抓了她回了莲宫,回了他的房间,之后就是拿竹板教训她的屁股,一下一下毫不留情,云牙一开始还哇哇大叫,可当后来知道鬼哭狼嚎也没什么用,就变成了默默地啜泣。   “今日,有位姑娘指着我,用力地指责我说,我不过是城主的侍妾,还不如青楼里的娼妓。我想她说我不如她们,那就是让我去学习咯,我换了男装,在街上问了青楼,他们都说青楼是男人最快活的地方,可是,当我进去后…然后就跑出来了…”   “你啊,胡言乱语你也信?”无垢决定将那女子列为拒绝往来户了,谁给她的胆子这么说云牙的!   “城主不想我去那里吗?城主不喜欢那个地方吗?为何那儿的男男女女能…那不是对心爱之人的举动吗?”   无垢轻叹了口气,“云牙,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青楼的。”   “城主是不是也会去那里和…和那些姑娘们…云牙不要!”不喜欢一个地方未必代表不会去。   “醋坛子都打翻咯!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无垢轻笑。   “云牙想起昨夜应该是云牙要吃掉城主的,可城主犯规,反而是云牙被就地正法了!”   “那今夜我就任你处置如何?”   在他走后,云牙喜滋滋的拿出一本图册,看起来十分精美。   “这位大哥,我想问一下青楼在哪儿?”   “青楼啊,看来这位小兄弟是刚开荤吧”   “哎,家中有位侍妾,可是总觉得及不上青楼里的那些女子啊!”   “小兄弟也是同道中人,这你拿去,让你的侍妾好好学学。”那人窃笑着拿出本书塞到了她的怀里。   打开书册,书中的画面让她红了脸,她随即合上书,可是方才的画面就如同烙印在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想了想她应该好好学学,这样就能及得上那些青楼女子了。她忍着羞意重新翻开第一页…   夜晚,无垢见到她的媚态,虽然体内的火被撩了起来,可还是硬生生忍下,语气含怒地质问她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些的?”云牙乖乖地从枕下抽出一本书,无垢从书名救瞧出了端倪,俊脸微红,“有人给了我这个,说是让侍妾学了可以让男人乐不思蜀。”都在看春宫书了,无垢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城主不喜欢云牙这么做么?城主是云牙心爱的人,哪怕对心爱的人也不能这么做么?可是,那些青楼女子…还是城主希望她们或别的女子对城主做这些?”云牙哭了起来,让人好不心疼。   “你怎么总认为你是侍妾,你该是我的夫人才对。”   “城主,是在向云牙求亲吗?”   “是啊,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云牙想要做城主的新娘!云牙想像千骨一样穿上嫁衣嫁给城主!可是”   “蜀山掌门一事?我知道,本想待你不做掌门时求亲,可你太不安了,云牙,你记住,我不是天上的月,你也不是地上的水,我没有可望而不可及,所以你不学这些,我也爱你,至于男女□□,本城主也有洁癖,忍受不了别个女子,你不必担心我会作出背德之事。”   “嗯…”云牙哭得更厉害,不再是主人对宠物,也不是主子与婢女,更不是师父和徒儿,她心爱的城主视她为妻啊。   无垢看向两人交叠的身子,佩服着自己的毅力,难为自己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与她说这么多,他看向一旁的书册,天知道他的枕边竟然还会出现这种东西,书册不小心翻开了,刚好是一幅女主位的画面。无垢觉得有些羞耻,身上的人儿已是开始了动作,“城主说过任云牙处置的,可不能食言。”   “我何曾食言过?”无垢声音沙哑,有着明显的□□,他竟有些期待了。   云牙闻言很是满意,吻上薄唇,然后一路蜿蜒而下,坚毅的下巴、喉间、小腹……   男性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天哪,他不该让云牙学这些东西,他无可抑制地喘息出声,这样云牙迟早要学坏。   云牙,终于如愿。   城主那天被她这样又那样,她捧着脸颊笑得极愉快,红扑扑的脸蛋透露了她所想的内容,显然不怎么纯洁。   虽然是累了点,她足足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今天是第三天,身上依然有些酸乏,可是她心里高兴啊。城主怎么都不累呢?这就是男女的差别吗?她记得在她昏睡前,城主有些无奈地说要没收那本书,让我别花心思学这些了。说这话的城主,脸色微微泛红,让人心生荡漾啊!   紫薰进房时看到云牙正一脸□□。这丫头也不知道收敛一些,这样谁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云牙,无垢叫我来给你看看。”无垢担心那一夜的激烈会伤了她,毕竟她昏睡了两日才醒过来,他把脉也把不出什么病症,他想紫薰和云牙同为女子,应该会知道云牙的状况如何。   “我没事啊。”云牙迷茫。   “是某人担心你有事,飞鸽传书要我来帮你看看。”紫薰调侃地笑,某人还真是担心,“你也别太主动了,我可受不了日日被喊来给你诊病。”想也知道,依无垢性子是不会如此失控的,那么病根显然就出在云牙这丫头身上了。   云牙闻言一下子红了俏脸,紫薰也不逗她就走了,她的香还没炼好呢,可不能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她不放心檀梵的看顾,那家伙总是大而化之的,可她决不容忍出一丝差错。   蜀山掌门五十年,得卸重任新嫁娘   距花千骨复明又过了几十年,云牙任蜀山掌门的责任终于得以卸下。   当初蜀山的剑风掌门需要进关渡劫,恰好云牙前来,想要为花千骨打探各门派消息,他见到了云望不归砚,想起云牙应该就是他师父所说的有缘人。   他便与云牙定了五十年的君子之约,让她代管蜀山五十年,如今剑风结束修炼得以出关,发现蜀山上上下下是焕然一新、并较以往更多了种活力,而门人素质也均是更上一层楼,他甚至希望云牙可以继续把掌门做下去,自己可以去闲云野鹤一下,可云牙坚决不愿,他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有一件事他很快就能知道,哪怕是做了掌门,如今也是能闲云野鹤般“下山历练”的,蜀山中人之前早已习惯找不到掌门这件事了,还是后来云牙随无垢回了莲城,他们才有了个明确的地点寻去,这也可以算是云牙给他的一份大礼吧。   云牙是喜欢这个门派的,所以到了卸任之时也有些不舍,可舍不得也得舍。蜀山弟子需一心向道,历代掌门都是舍弃一切尘缘往事,皈依道法的,虽只是代理掌门,也无形中被这些束缚住了,相比而言,与无垢成亲,显然重要多了!   无垢和云牙的大喜之日时,莲宫内只有他们二人,无垢特意遣退了所有婢女奴仆,无垢一身红袍,更显俊美,他掀起床上人儿的红巾,云牙脸色绯红,身着大红嫁衣的她,笑得极美…   婚后某一日,“无垢,我们会不会生出一堆小兔子来啊?可是我都已经忘了兔子是怎么活的了。”更遑论教导了,云牙好不苦恼,没看到沾墨的毛笔一顿。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也不介意养一群兔子,反正一只也是养,一群也是养。”云牙虽是兔子,可已登仙界,与自己同为仙身,怀孕所生又怎么可能是兔子,是人才是,再说,仙仙相恋难有所出,还得凭机缘。不过云牙知道这些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你笑我!”云牙嘟着嘴佯装生气。哪里不对!方才他说,试试?一下子脸上红云遍布,娇羞模样甚是可人。“看来娘子很奇怪期待?为夫着实不忍违逆娘子的心意。”无垢放下了毛笔,笑望着她。   “什么?我…嗯”抗议结束在紧密贴合的唇舌之间,无垢一把抱起她进了书房内室。室外春光明媚,室内□□无边。   ☆、番外——天劫   终南山紫竹林里,云牙为渡劫苦练,无垢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就一并来了,云牙最近心中总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是什么。   “城主,陪我去个地方如何?”云牙拉住无垢的衣袖,期期艾艾地问着,生怕他不愿意,无垢自是应允。   无垢察觉到云牙变得越来越不安,抓着的手变得冰凉,当初云牙就是在紫竹林里…莫非?   “要不别去了?”无垢心疼她的自虐,吻上她咬破的唇,依稀有丝腥甜。待二人分开,云牙摇摇头,还是要去,此刻的她感觉好多了。   二人在一棵树前停了脚步,云牙抬手微颤地拂过上边的浅浅划痕,那些仿佛是上个辈子发生的事了,现在的她已然脱胎换骨,思及此,她释然地笑了,施法除去了那痕迹。   无垢悬着的心因她的笑得以放下,又被她凑上来的一吻乱了心神。   云牙偷笑,瞧他方才紧张的,平日里那凡事淡漠平静的无垢上仙去哪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遭遇了什么呢!她也知道,他这般紧张的原因,生出的满腔喜悦将心中阴霾尽数驱散。   云牙拉着他的手跑了起来,二人最后停在在一处山洞口,云牙指尖轻点,洞口的结界消失,以前的自己真不济事,云牙撇撇嘴,有些嫌弃。   “母亲在世时曾我是在这儿出生的,于是我总觉得这儿十分亲近,只是,也好久没来了。城主,哪儿是不是有什么在发光?”云牙不解,结界并没有破,可是以往这儿并没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啊!   无垢伸手,那亮光飞到他的手心中,是一块石头。“这个是?”怎么与城主的验生石如此相似?   云牙失神之际,似有什么东西受到了感应,从她袖中飞出,在半空中显出了原本的形态。   咦?这不是城主的那块石头吗?怎么出来了!!她偷偷瞄他一眼,却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在偷瞄的,倒呆呆得看着他了。   “这是你的验生石,云牙。”云牙呆愣愣的点头。   无垢嘴角浮现出笑意,原来竟收在了她那里。神情又有些凝重,当初自己就是因为这,狠下心赶她出莲城,才导致了后面的是非恩怨,也是因为这个,他也不愿去寻回它。   自己要怎么解释啊!云牙苦恼。   两块石头同时往高处升,停下后,光芒变得越来越亮,最后两团光芒融合到了一处,明亮了整个山洞。   无垢转身抱住云牙,将她的头摁向自己胸前,以免她被那光芒刺痛了眼,到山洞恢复了原本的阴暗,才松了怀抱。再看向那两个验生石,俨然成了一块,找不到丝毫的裂纹与接缝。   云牙见此觉得十分神奇,同时也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羞赧,仿佛她与城主也如同石头…啊,不能想不能想!   “这副景象哪像是有坏事要发生了?”云牙吐吐舌头。“也是,也许是从入门起就被耳提面命了婆娑劫一事,所以我们才会深信不疑,可一切却只是个笑话,倒让人深受其害了。”气氛有些凝重。   “千骨说她的验生石被白子画拿去后,就没再还她,说是与他自己的一同放在某处了,现想来,是他不得不将两块石头放在一处吧。”都合起来了,难道还劈开给千骨嘛。云牙呵呵直笑,她一定要找个时候告诉千骨。   几日以来,云牙陷入沉眠,验生石的右侧部分的光芒忽明忽灭,无垢心想,她的天劫应该是要来了。   待云牙醒来的时候,浑身的疼痛让她想起了自己上次垂死时的感受,它看见了不远处躺着的城主!它跌跌撞撞地跑跳着过去,好几次险些跌倒。自己还记得城主,说明渡劫成功了,只是为何城主会?它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上企图唤醒他,却发现了他嘴角的血迹,爪下胸膛传来的震动也有些微弱。   她想起了紫薰姐姐曾嘲讽自己曾傻得去为白子画挡天劫的事,似乎代承受者所受损伤远大于天劫本身,以至于她警戒心不够反而差点重伤不治,还是檀梵把她从鬼门关前将她救回来的。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想到?原来这才是城主随我来的原因,这才是他勤于修炼的原因,他一开始就打算要为我挡天劫!   验生石的光亮吸引了她的注意,与她她沉睡前一样,还是一边亮一边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不,方向反了!   正当云牙不知所措,想要勉强化成人形时,几个人悄然而至,也不知是来人刻意放轻了脚步,还是云牙过于悲伤,她并没有察觉到。   “哎呀,幸好来的及时。”是紫薰姐姐的声音。   它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紫薰、檀梵和东华,紫薰将她抱了起来,开始施法为她治伤,仿佛知它内心所想,“东华和檀梵定会还你一个完完本本的无垢城主的,乖乖的不要乱动,你方才强行化成人形让你脏腑俱伤,须马上处理。”还好来得早,若云牙真的化成了人形,只怕顷刻间魂魄俱消,紫薰心中一阵后怕。   “想必是女娲石和不归砚救回了无垢,真是万幸,诶,这是什么?”东华看见一旁的石头有些疑惑,这忽明忽暗的部分像是无垢的验生石,这验生石还能长大?   檀梵勘心的能力出神入化,自然听到了东华的疑惑,他咳嗽几声掩饰笑意“忽明忽暗的是无垢的验生石,稍亮的则应该是云牙的。”   东华惊叹后,意识到方才的咳嗽声应该是这家伙在笑自己,他冷漠地撇了一眼掩饰不住笑意的男子,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们俩在做什么啊!无垢的验生石都这样了,你们倒是快动啊,难道你们要等验生石的光熄灭吗?”紫薰恼怒地呵斥二人,怀中云牙已安然入梦。   二人也知道时间紧迫,无垢的伤势刻不容缓,开始运功治疗,东华从怀中拿出颗药,喂无垢服下,几个时辰后,验生石的光芒趋于统一,不再闪烁。   “真累!方才经过的木屋应该是无垢变出来的,我们带他们回去吧,刚好也休息一下。”东华说时伸了个懒腰,简单活动了下筋骨。   云牙醒了便闹着要去看无垢如何了,看他安然无恙才安心,却也不愿意离开半步,紫薰体恤她就让她睡在无垢的枕头边上,还垫了块手绢在它待着的地方。   无垢是被胸口的伤痛醒的,枕边是沉睡的云牙,他疼爱的摸摸它的毛,兔子稍微动了动依然睡得安详,他露出微笑。   他小心起身出门,东华正在屋外的绳子上睡懒觉,一个翻身掉了下来后,又迷迷糊糊地爬上了绳子,厨房里传来了动静。   “紫薰,你别辛苦了,我来嘛”   “不要!你做的菜,无垢才不会吃,他现在大病一场要好好补补才是!”紫薰反驳得义正辞严。   “我重伤的时候你都没有给我做菜,如今却…不公平!”檀梵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旁边闹腾。   “那你待会儿不就能吃到了?”女声不以为然。   “那不一样,你是做给无垢吃的,我只是沾了他的光,才能顺便吃到。”顺便二字说得特别用力。   紫薰觉得自己的耐性都要被磨光了,她拿起桌上的竹笋条,阴森森地开口,“你给我出去!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有道菜给你吃!”   檀梵吞了吞口水,恢复了平时正经的样子,“你别生气,我只是开玩笑,这就走这就走。”他转身瞧见了伫立在门口的某个差点重伤不治的人,“无垢!你终于醒了!”檀梵没漏掉他一向清冷的眸子里的笑意,感到有些窘迫,为夫之道,路漫漫其修远兮!   “醒了啊,那说明你恢复得不错,先去休息吧,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紫薰欢喜地把他赶离了厨房一带。   饭后,四个上仙齐聚一堂,只除了白子画没有来。想当初桃园结义的五人,总是聚少离多,群仙宴的逍遥已是好久的事了。   “说来也巧,上次我们五人重聚多亏了云牙,如今,因为她,我们四人又齐聚一堂。”紫薰感慨着。   “别提了,那时候,她不仅自己日日登门游说,还教唆所有的蜀山弟子给我千里传音,每天早中晚各三次,害得我现在每到饭点就痛苦得不行。”东华想起那些日子就全是泪啊。   “哈哈哈…”三人笑得开怀,丝毫没有在意当事人的哀怨神色,难怪他饭前还要睡一觉,让他们叫了好久。   “对了,东华,你那日给无垢吃的是什么啊?”檀梵想起自己运功时,东华让无垢服下的药丸,心中猜测却又不确定。   “就是你想的那个,茯苓草。”东华睨了他一眼,懒懒地回答。   “茯苓草?”此物不是极难得到的吗,世上能有一株便是难得了。   “是东方彧卿在转世前给我的,他要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保云牙平安渡劫。”   “最后?你可以离开异朽阁了?”   “还不是云牙一直找东方彧卿,他对这义妹的疼爱丝毫不亚于对花千骨和糖宝的啊!”东华感叹,“他给我时说这药不太可能用在云牙身上。那是我还纳闷,如今就全知道了。”他一定程度上是极钦佩东方彧卿的神机妙算的。   “毕竟救了无垢,才算是救回了云牙的性命,当初若迟了一步,让云牙拼死化成人形,那她就魂飞魄散了。”紫薰至今都心有余悸。   夜晚,无垢抱着云牙,大掌不住地轻抚着它,心里想着紫薰白日所说的话,“若迟了一步,让云牙拼死化成人形,那她就魂飞魄散了”他心疼着云牙的傻气,不禁将它抱得更紧。   白兔像是要醒了,动了动小身子,“吵醒你了?”无垢轻声说。   云牙见到他,激动地掉下泪来,“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眼睛本就是红的了,这样一来更红了。”此生第一次见到兔子哭,竟然是这般的情境下,若是在以前,自己一定不会信。   白色的爪子,抓住无垢的衣袍,爬到了他应该是胸口的位置,把头靠在了那上面,像是在听他的心跳声。   “云牙,紫薰和我说,你冒死也要化成人形,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差点就魂飞魄散了知不知道!”胸口的震动变得急促起来,兔子开始有些畏缩,之后开始拿爪子拍打他表示抗议。(还说我!城主自己不也是?看到你重伤倒在地上,人家真的好害怕。)   云牙法力尽失,无法开口,逐渐恢复了的无垢,却能听到它的心,如此说,两人,哦,一人一兔,的交流并无障碍。   云牙跳下去,跌在床铺上,无垢怕它疼想抱却被躲开了。   方才听到的是(不要理你了)吗?无垢无奈,明明是自己在训斥它不是嘛,怎么现在像是颠倒了?   无垢不顾云牙的反抗还是抱起它,总不能让它一直生气不理会自己吧,自己是决计受不了的。执意接近闹别扭的兔子的结果是,手上的数道血痕!可好处是它终于安静了。   云牙闻到了血腥味,在看到无暇修长的手上多了好几道刺眼的红痕,而且分明是自己的杰作时,一下没了气恼,而是愧疚地舔着那些伤。   “别,脏。”无垢改另只手把它抱起来。   (不行!先包起来!)“真是执着!”他依言施法,让左手裹上纱布。   “云牙,以后不要这般莽撞了,如果没有你,就算我活下来了,于我而言,这生命也是毫无意义。”(好,可是城主也得如此答应云牙才是。)   “我答应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什么?)   “真想知道就快点好起来,待你恢复了我们回了莲城,我就教你。”   檀梵看到无垢缠着纱布的手,心有戚戚焉,看来云牙…啧啧…   “檀梵,收起你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是如何被紫薰赶出厨房的。   (紫薰姐姐!执子之手,与…与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就是这个,什么意思呀?)   “你怎么想问这个?无垢和你说的?”紫薰暧昧地看她。   (是啊,他说等我好了才告诉我,可是我等不及想知道啊。)   “一言以蔽之,无垢爱你。”   “是谁答应我,绝不会作弊的?”无垢走进来,好笑地看着四肢打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云牙,脸上因为紫薰直白的话有了些热度。   “哎哟,云牙这是在装死吗?”   (谁在装死了!是装睡!装睡!)   “这分明就是装死啊,你睡着的时候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喝!搞错了,现在换个姿势吗?那不就被城主发现了?)   “不管你是装死还是装睡,我都已经发现了!云牙,你似乎忘了我们可以听到你的心。”   “哈哈哈哈!”一群人都是忍俊不禁。   兔子认命的站起来   (东华叔叔!你怎么来了!)   “欸…我一直都在啊!”东华幽怨着自己的存在感何时这么差了?“还有啊,云牙,你叫我叔叔,我又和无垢平辈,那你叫无垢什么?”   (城主啊!这不是废话么!)   檀梵和紫薰很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东华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是,你以后迟早要嫁给无垢的,你那时还叫他城主?换个说法,你叫紫薰姐姐,是不是该叫我哥哥?”   (不要!)云牙很有骨气的拒绝,连带着还使劲地摇了头。   “东华,你就放弃吧。无形中你比我们都高了个辈次,倒占了便宜呢。”   谁稀罕这种便宜,东华挫败地想。   (东华叔叔不喜欢云牙这么叫你吗?可是云牙叫习惯了,改不过来…)   被兔子这么可怜巴巴地望着,东华很不争气地心软了,“没有没有,你开心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他的心在滴血啊。   这鬼灵精!无垢日后怕是要被吃得死死的了,可这儿有哪个人不是呢?再加上东方彧卿,花千骨,糖宝还有蜀山、莲城,云牙就是有种魅力,让人打心底里喜欢啊。紫薰感慨颇深。   “你也康复得足够照顾云牙了。我们也不在这儿碍眼,这就离开。”紫薰调侃道。   云牙无聊地在桌上打滚。无垢回莲城处理什么事去了,云牙失了法力,御空飞行吃不消,无垢就没带她去,在木屋设了结界来保护它。   无垢准备了很多吃的,就怕它饿着,可是它哪里有食欲嘛!   结界中异常安静,让云牙的感觉也极为灵敏,城主回来了!云牙高兴地往前奔去,却不小心踢到桌上的杯子,然后和杯子一块儿下落,云牙闭眼,暗叫这下惨。   云牙感到自己停了坠势,也听见了杯子碎裂的声响,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如期到来,它被无垢接住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无垢皱眉,若不是他接住了,它岂不是要被地上的碎片扎的遍体鳞伤了?如此漫不经心的她究竟是如何平安活到现在的?   (对不起嘛,云牙太高兴了,城主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啊!”无垢点点它的鼻子,“你怎么一点都没吃?”桌上的食物都没动过,只除了个被踢倒在地的茶杯,而且也是在里边的水满满当当地泼了他一身后,才壮烈牺牲。   (云牙想城主,吃不下。)   “倒应了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可…”   (城主的衣服都湿了,快些换身衣服才是,不然会着凉!)   “你先吃东西,不然休想我听你的话。”   身上的湿黏是难以忍受,可他更难以忍受云牙滴水不进,本就不丰腴的身子再变成人形岂不是皮包骨头?   云牙见他坚持,便随便找了样东西努力解决起来,“吃那么急做什么?没人与你争。”   (云牙吃了!城主言而有信!)   无垢走向衣柜,取了件衣服放在架上后开始宽衣解带。   或许是见到了无垢,又或许是吃了些东西,云牙开始觉得桌上的食物也挺有吸引力的。   可是当它随意撇了眼宽衣到一半的无垢时,就又没了吃的兴致,手中的糕点倒霉地落回桌子。它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不对啊,自己现在是兔子,偷看下没关系的吧。)小爪子挪开一些(啊啊啊!脱了脱了!)再挪开一些(要是转身就好啦!啊啊啊!转了!老天爷我好爱你!)   兔子捣住嘴狂笑,(好想把城主推倒吃掉,可是我现在是兔子啊。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秀色可餐?那我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云牙想起了与他纠缠的那个夜晚,那些让人害臊的画面此刻源源不断地涌入脑海,比如他是如何…她又是如何…(月云牙,你能不能别再想了!你是个兔子啊!)   感受到粗重的呼吸近在咫尺,云牙不安地抬头,对上了无垢火热的眸子,它吓得用立马用爪子捂住眼睛,典型的欲盖弥彰。(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云牙,你似乎总是忘记一件事。”无垢自一开始就听得清清楚楚,包括她媲美春宫秀的现场解说以及…他原本想由着她,后果就是,他该死的起了反应!可问题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难不成自己变成一只公兔子?他有时真的怀疑,云牙真的是只兔子而不是一只小色狼吗?   云牙低头,瞧见了那处。   (咦?那是…啊!我竟然又忘了…)   “很好,看来你想起来了。”   (不公平,我想什么都能被知道,那我岂不是什么坏事都不能做了!)   “哦?坏事?”无垢似笑非笑地看着兔子把自己的耳朵压下来,促狭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   翌日中午,无垢清洗碗盘后,回到屋里见到的景象是女子躺在锦被之下,双手□□在外,光裸的肩头表明被子下应该是未着寸缕。   “云牙?怎么不穿衣服?”   “城主,云牙想见你。”   “你不是一直都和我在一块儿?”   “那不一样…”   见她陷入昏睡,无垢猜想是化为人形消耗了她太多精力,他拿起不归砚,通过它向床上的女子施法,之间女子化成了兔子,兔子悬在不归砚上沉睡。   不归砚之所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归功于它的聚集力,故将时空换成它物,也同样可行,比如聚魂,云牙重生就在于它感应到主人有难便自行聚魂,也亏了如此才能让东方彧卿还能救她,包括无垢挡天劫时,也是女娲石的再生之力以及此砚的聚魂暂时保住了无垢的性命。      ☆、番外——女娲石   仙剑大会前,云牙和花千骨在糖宝的通风报信下得以会面,不过白子画和无垢均不知情,也要归咎于他们分房睡的原则拉!   云牙说了自己渡过天劫的事,说到女娲石时,花千骨激动了“女娲石?你是说女娲石自己启用了再生之力?”   “是啊,若非有它与不归砚,我与城主便不会有机会来这儿了。”   “太好了,太好了,朔风,我真的成功了。”   “朔风?”花千骨告诉了云牙关于朔风的事情,包括他为了花千骨变回女娲石碎片的事。   “云牙,我现在法力全失,只能求你了”   “何必用求之一字,你直说就是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想再见到朔风,不知道他这一世会是什么模样?”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好!哎,你别哭呀。”云牙被她的泪搞的手足无措了。   “娘亲,姑姑,你们该回去了!”糖宝急急忙忙来提醒。没法子,两个护妻狂魔一闲下来就会查房啊!它好不容易找十一师兄找个法子拖住尊上,又找了个蜀山弟子偷偷去莲城捣乱,奈何两个男人处理事务的效率高得不像人啊,哦,对了,他们是上仙。   回到莲城,莲城城主被叫去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了,云牙拿出了女娲石,将之置于不归砚上,再源源不断地向之输送真气。   待处理完公务,无垢见到的是累得不省人事的云牙,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旁仍悬在不归砚上的女娲石,“你还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啊。”他帮她脱去了外衣和绣鞋,正要帮她盖上被子是却看见云牙正看着自己,只是那眼神迷蒙,“乖!先睡!”无垢没料到自己会被她拽倒,“云牙很不开心,为什么那些女人都像蜜蜂苍蝇黏着你?还有倒酒的侍女总是来了一批又一批,每一个都风情万种,她们究竟是倒酒的还是跳舞的?”   无垢挑眉,他倒是没怎么注意,这小丫头倒是全兜在心里了,这醋味浓的!   “我不管,你是我的!”云牙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胡乱亲着…   “云牙,云望不归砚出自蜀山,在那儿它的聚魂效力方可达到极限,也更有利于女娲石的重生化人。切记,男女有别!”   字如其人,清冷高雅,男女有别四个字写得尤为用力,云牙简直能想到他写这四个字时的模样了,想起昨夜的倦极失态,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刚好去蜀山冷静一下吧。   云牙花了半旬时间不断地输送真气,料想真气应该足够了,她便把不归砚留在了蜀山,等待它发挥聚魂效力。与长老们知会一声后,她离开了蜀山,长老们知道她心有所系,再加上知道该去哪儿找她,自然是乐见其成。   云牙回到莲城时,已是精疲力尽,沾枕即睡。无垢得到了婢女通报,见到了床上的女子时有着明显的喜悦。   他预期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云牙才会回来,可她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半,也难怪她累坏了,这般虚耗身子少说也得休息十来天才能复原。   如无垢所想,云牙醒来时,恰好是她回到莲城的第十一日。瞧见床边的堆积着的两沓公文,云牙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睡错地方了!可是这周围,分明是自己的房间啊,既不是书房更不是城主的房间。   “月姑娘终于醒了呀!”一个婢女恰好进来更换茶水。   “为何我这儿…”云牙看向了床边的那两堆。   “这个呀!月姑娘真是好福气,城主为了你特意把公文都带来此处处理,处理完了就在一旁看着你,那眼神让我们这些婢女都好生羡慕呢!不知我们是否也有幸遇上这样的如意郎君呢?”婢女捂嘴笑了。   云牙也笑了。“我醒了这件事,你可别告诉任何人。”她想给他一个大“惊喜”!   “城主!”无垢挥挥手让她们下去,开始坐在床边静静翻阅须处理的事项,静谧的空间只闻细微的书页翻动声响,哪怕是窗外鸟鸣都清晰可闻。没多久,书页声消失不见,装睡的云牙感受到了无垢的目光。脑海中涌现出那个婢女所说的话语,装睡的难熬瞬间被幸福所代替。   自己该什么时候,怎么样醒来呢?云牙开始纠结,唇上的触感让她脑海一片空白,城主是在偷亲睡着的自己吗?好甜蜜哦!无垢并没有浅尝辄止,而是不断深入,云牙忍不住轻吟出声。   “终于醒了?”语气中有着显而易闻的戏谑与捉弄。   云牙睁开眼睛,窘迫不已“城主早就知道云牙是装睡?”   “起初没发现,可是后来看你身子扭得和毛毛虫一样,眼睛骨碌碌转,还有你把被子虐待的模样,我是不得不知道啊!”   还想给城主一个惊喜的,谁知道,自己真是破绽百出啊!云牙嘟嘴,不满自己屡战屡败的战绩。   “对了,城主答应过云牙,待云牙恢复了回莲城,便会告诉我什么叫做执子之手那句话的。”   “你是真的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某兔厚颜无耻的否认了,除非他亲口告诉,不然她永远都不知道!   无垢轻笑“就是我想让你永生永世都陪着我的意思,云牙,你可愿意陪我在这莲城渡过漫长的岁月?”二人都已成仙,寿命的无休无止意味着真正的永生永世。   “嗯,云牙愿意。”只要有他在,岁月便不再是漫长。   兴许是之前一直马不停蹄地复原女娲石的再生之力,让她忘却了一些仙剑大会的事,她此刻心中涌现了不安。   “怎么了?”无垢发现她不对劲。   “没事,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云牙如实回答。   “睡吧,我在这儿陪你。”她会不安必不是偶然,无垢决定在这儿陪她。   仙剑大会上,男子将她一箭穿心,她失去知觉倒地,发现一切都是梦境,耳边传来一些人粗俗的话语,身子也像是被缚住了,她睁开眼睛,发现是在紫竹林!她发现自己还是女子模样,她的衣物一件一件地飘落在地上,直到她身无寸缕,男人们□□着一拥而上。   她浑身□□,躺在地上,被动的接受一个又一个人对她的侵犯,一片狼藉。   “不要…不要…放开我…”云牙不断呓语着,眼睛明明是紧闭着的,却不断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这般模样比起她的歇斯底里更让无垢觉得难受。   “云牙,醒醒!”爱人的召唤旁云牙轻扇泪湿的眼睫,睁开了眼睛,“我又做梦了?”眼里的迷茫和绝望绞痛了无垢的心。   “是,你在做梦,那些都不是真的!”无垢紧紧抱住她。   “不,有一部分是真的,他们过来撕开了我的衣服,我自伤元神现回原形,他们把我钉在树上凌迟…那地上的人又是谁呢?”无垢听到这些,觉得简直不能呼吸,一呼一吸间五脏六腑都在疼。   “是媚儿!媚儿和他们一起设计抓我,想不到,身为同族的她竟要害我。她甚至为了取悦他们,化成了我的模样与他们…欢好…”她在无垢怀里静静哭泣“为什么偏偏要化成我的模样?每次想起,仿佛那个在那些人身下被折辱的是…”云牙泣不成声,“我好怕,真的好怕…若是从一开始就没了性命,是不是便不会如此痛苦了?”   云牙哭累了,有些昏昏欲睡,“千骨用不归砚到过去借你之手杀她时,她为了糖宝放弃了,你自尽前说要惩罚妄动凡心的自己,我的心好痛,又想起了你对白子画说的婆娑劫一事,那时我陪在千骨身边弄清了婆娑劫的含义,我心如死灰地想死了倒也干净,美名其曰是助千骨掌控不归砚,事实却是我不想活了。之后借妖力醒来,你的验生石亮了,我知道你回了莲城,难道月就该消失了。可是我好想你,我不断重复着你教我的一切”怪不得她在大会上将长留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可是我还是想你,我四处游荡,时而回蜀山时而回异朽阁,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往事成了我寻求的唯一慰藉,期间呆的最久的就是紫薰姐姐那儿了,我去那儿的第一天就遇见了你,我才发现我还是贪恋着你的温柔,可是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你走…后来我修为够了些,终于能回莲城,可还是怕你发现,只能化作蝴蝶远远的望。长留山上,你的相助让我好欢喜…你终究还是因为云牙助了素不相识的我,至于东华叔叔,我动用了一切方法缠着他让他答应去长留,我想你会很高兴的。”   无垢听她诉说着这一切一切,有种重活一次的错觉。   “你为何取名月?”“呵呵,因为城主就像月啊,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可即使月不小心落入了水中,也还是一样可望而不可及。”   “可望而不可及”云牙已安睡,无垢喃喃自语,“镜中花,水中月。云牙,我让你这般不安吗?”   “我怎么说了这么多?这下完了,城主会不会觉得…就不要我了?可是城主才刚表白啊!天啊,我这幸福的日子也太短暂了!”云牙长吁短叹。   无垢进房见到的景象就是,白兔在桌上期期艾艾地望着他。   “怎么了?”怎么又变回兔子模样了。   “城主会不会不要云牙?会不会赶云牙走?”“不会”无垢几乎脱口而出。   云牙安心了,恢复女子模样,并决定乘胜追击“那是不是云牙所说的,城主都会答应?”   方才的是苦肉计吗,担心我赶她走,就变成兔子模样?无垢觉得有些好笑。   “嗯…视情况而定。”   得到的答案不是“会”也不是“不会”,云牙的如意算盘泡汤了。   “那什么情况城主才会答应?”   “在不危及你的安全,并且我能做到的情况下。”她到底想干嘛,眼睛都发亮了。   “此话当真?”“绝无虚假!”   “云牙想”她扑倒无垢,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吃了城主!”黑眸染上兴味,她要如何“吃”了他?   双手探进银灰色衣袍,她像个拆解礼物的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在触到他的肌肤时,云牙心中的小色狼简直要仰天长啸了。   云牙的乱摸让无垢渐渐起了反应,“礼尚往来,你不觉得自己也应该脱光吗?”   奇怪,为何解他的衣衫如此方便,解自己的反而…小手频频打结,无垢看不下去了,三下五除二扯去了她的衣衫,很快云牙同样未着寸缕。   “还是来算算上次你撩拨我一事吧,让我连本带利讨回来,之后我任你处置。”   “嗯”云牙被吻得神志不清,也不知是□□还是答应。   云牙想起昨夜,就不自觉的傻笑。不对,她后知后觉的想到,似乎反了,明明是自己要吃了城主,怎么反而像是自己被城主吃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迷糊之中城主说之后任我处置。天,好期待好期待!   云牙这一上午都在失神的状态,婢女见她魂不守舍的,也偷偷笑她,脸上还有些兴奋的红潮,她们来收拾时看见了地上散落甚至破碎了的衣衫,也看见了城主从这房里着装后出的门,更看见了她□□的手臂上的点点红痕,她们估摸着莲城很快就会有城主夫人了。   情人间的甜蜜总是让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已过去了十四年,距离那个轰动六界的赌局开始只有一年了。   云牙拿着糖葫芦,吞了一个糖山楂,小嘴塞得满满当当的,一口咬开,酸酸涩涩的滋味,让她微微颤了下,无垢脑海中浮现出她第一次吃冰糖葫芦时,她还是兔子的模样,吃了一小口后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可爱极了。“慢慢吃,别酸倒了牙。”无垢温柔地说着。   “你们还有没有看到我的存在啊!”东华每次见到他们总是很郁闷,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透明的了。   “无垢,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嫦娥了。”同样都抱着一只兔子。   “嫦娥?东华叔叔,是那个在月亮上的绝色美女吗?”   “是啊…”   “可我记得嫦娥飞天前已经有相公啦,之后才和兔子一起的,不行!城主是我一个人的!”不管是相公还是娘子,都要速速退散,城主是她的,旁人休想觊觎?   无垢微笑地看着那个醉心于冰糖葫芦却还不忘记发出独占宣言的姑娘。   “我这孤家寡人还真是碍眼,走了!”东华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姑娘成亲了?现在一群人就他形单影只,聚会的时候总是好寂寞哟~   云牙和无垢说说笑笑的,无垢虽然看起来清冷,可眼中的温柔却是醉死人,二人就像一对夫妻,路人见了心中都浮现出四个字来:佳偶天成。   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中窜出,抱住了女主人公,仔细看,那年轻人也是眉清目秀。众人心中开始八卦起来,这是有什么故事了吗?男主人公脸色有些不好啊,是有什么新仇旧恨吗?   “云牙,我好想你!我还记得你是如何散尽功力助我,我还记得你是如何轻柔地抚过我身上的每一寸,我还记得你倦极倒卧在床的模样…”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声,好劲爆!   “啥?”见他说得煞有其事的,云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在做梦啊?”她唯一摸过的男人就是城主,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是啊,我们的一切都美得像梦一样。”   无垢拉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云牙“我不认识他!”   无垢定定地看着那男子。众人想的都是:要打起来了吗?要打起来了吗?   “女娲石。”“你变成人了?朔风?”   “嘿嘿,果然是无垢上仙,这点障眼法果然瞒不过你。我说云牙啊,你也是上仙了,怎么还这么迷糊?”   恶作剧落幕,围观者很快就散了,他们心中的失望让云牙哭笑不得,方才这些人的心里话是振聋发聩啊,以至于她被朔风抱住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短短时间内,她至少听到了几十个版本的爱情故事。   “我不要叫朔风!朔风连脸都没有,我要叫流火。”   “有差别吗?就是一个名字嘛。”云牙不以为然“不过,换个名字似乎也不错。”   “你想干什么?”流火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我有办法让千骨赢了,也可以整整那些自大的男人,只是…有点危险,你要是害怕那就当我没说吧。”激将法。   “越危险才越有意思啊!”流火嗅到了有趣的气息。   “我要你加入赌局…”两人计划得热火朝天,阴谋的况味越发浓厚。   “哈哈哈哈哈,杀阡陌的头发,太好笑了!”云牙和无垢去了那个小城,不过是在天上,旁边是形同裁判的南斗北斗两位星君。   “城主,你说白子画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这样千骨怎么会想嫁给他嘛!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子画可能另有打算吧。”无垢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若要说这是无为而治也太牵强。   “哥哥!天!他不会要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吧,天哪,那那那白子画岂不是…不行!我要去帮他。”果然,白子画很快就出现了。   无垢拉住他,“东方彧卿不会让花千骨难为的,所以没事。”果然,东方彧卿很快离开了,然后,白子画亲了花千骨。   “犯规啊这是!怎么可以□□!”云牙大叫道,“星君!你们就坐视不理?”   “哎,人家毕竟是夫妻,而且我们哪里敢劈白子画哟?”   “这是放水啊!”两位星君完全放弃了职业道德,装作没听到。   “哼,太卑鄙了!”云牙看向下面某个不务正业之人时,心想,我也是有杀手锏的。   “真没意思,城主,我们回去吧。”“不看了?”好戏才刚开场吧。   “反正会有蜀山弟子来告诉我的。”她是想置身事外,免得到时候白子画寻衅报复波及了她这个主谋,流火,你就多担待些吧,我早就说过很危险的。   下界的流火打了个喷嚏。   “城主,我猜测距离千骨复明应当还有两三个月。”   “为何?这两日就能出结果了啊”无垢不觉得东方彧卿或者白子画会延长花千骨的复明时间。   “这是女人的心思,千骨能忍受自己像个球一样吗?哥哥的治疗法要用骨针,千骨必不会同意的。”针灸需宽衣啊,千骨怎么可能会让白子画见到自己的那副样子!   “那我们回去吧。”   ☆、今生姻缘前世定   “准备好了吗?”男子温柔地问,语中满含着对她的不舍,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自己承担,而不愿让她陪他一同冒险。   “恩。”女子回答得异常坚定。这部经书已经害了太多太多人,决不能留它在世上!而且有他在,她无所畏惧,她看着他,庆幸着毁灭之术需修习者双双完成,不然怕他又要自己承担了,轻轻笑了,“开始吧。”   二人同时施法,一本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残破的古书漂浮在空中,十五的月光盈盈洒落,却映得此刻无比悲凉。   沐阳,轻歌,一对本该相守的恋人却要为了苍生作出牺牲,也许下一世还能再遇,也许就再也遇不到,可即使有幸能遇上,也可能只是陌路,一切但凭天意啊!   古书开始现出妖异的红光——反噬!蔓延在全身的疼痛麻木了意识,却始终改变不了二人的坚持,毁去此书!   半柱香后,古书的纸张渐趋透明,最后消失不见,却化作了灿烂的红光照向了那一男一女,他们的身形竟然也越来越淡。   “阳,多希望下一世还能再遇上你,再爱你一次。”轻歌体力不支,倒卧在他的怀里,逐渐透明的手想抚上同样半透明的俊颜,含泪的眸子深深凝望着他,仿佛想将他的模样牢牢铭刻心底一样。   “我一定会去找你,直到找到为止。”沐阳抓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字字深情地许诺。   “一言为定。”“嗯,一言为定。”同生共死,未必不是种幸福。两人都笑了。他们的身影也终于淡至不见,化作了点点星芒,飞向了天际,轮回道。   “轻歌!”东方彧卿只抓到一手虚空,终究还是来迟一步,他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向来精明无比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还是作出了选择。”道长打扮的仙人,捋了捋胡须,好不感叹,难得有人让他这般欣赏,只可惜…   “为什么我没有拦住他们?”东方彧卿懊悔自己的来迟一步。   “他们心意已决,是谁拦也拦不住的。”   “是你!若不是你告诉了他们毁去《婆娑经》的方法,他们又怎么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东方彧卿一个剑步上前,就抓住那老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明明世上练成《婆娑经》的人不少,你为何就找上了他们?”   “天意让他们担负起拯救苍生的责任,也是天意让我助二人的转世一臂之力。”老人高深莫测地说着,丝毫没有被威胁的紧张。   抓着衣领的松开了,“你能算出他们的转世?”这人究竟是谁?   “情深让二人重遇,只是《婆娑经》的反噬让他们命有两次死劫,年轻人,尔虽凡人,记忆却是不断累积,有些事托付于你也最是合适。”   “你知道我是谁?”   “寻到茯苓草、炼制回仙丹。你重见云望不归砚之日,便是你与那轻歌姑娘重逢之时。”老者的身影也淡去,却是化成万点金光飞向了远处深山。   “云望不归砚…蜀山”东方彧卿沉吟,已猜出了那老者的身份,不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若是蜀山,自可安心,娇俏女子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闪现,“轻歌,我一定会找到你!”   东方的回忆   他接近轻歌,是为了夺取她手中的仙界至宝——《婆娑经》,她或许知道,或许又不知道。   也许是沐阳猜出了他心思已经变了,他也不说破。是啊,心思变了,对《婆娑经》的兴趣已经及不上守护轻歌的笑容了。   他是凡人,机缘巧合下,成了异朽阁阁主,凡身不变,世世轮回,却有万年记忆,也算活得长久。凡人,总是有求于他,那些名门正派邪魔歪道总是畏惧他,知道的太多了,其实很痛苦,漫长无止境的轮回转世看不到终点,暗中操控世事就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初见轻歌,他正被揍得遍体鳞伤,那些小人知道他死了也会再入轮回,存心让他痛苦却又不会死去,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骨子里都是龌龊的,他眼中的不屑惹恼了那些人,“要不我们把这小子的眼珠子挖出来,料想他日后一定不敢再惹我们了?”   “你们几个欺负个凡人算什么本事!”女子娇叱声传来。   “谁多管闲事!哟,小娘子生得标志,不如和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男子声音流露出色心。   “就凭你们几个败类!我今天就化了你们的修为,看你们转世心思能不能变得好一些。”   “什么…”话音停了,东方彧卿觉得周围一下子明亮不少,想是那些人都已消失了,“你没事吧?”,绝美的笑容映入眼中,他一怔。   轻歌走近了,才瞧清他的狼狈模样,美目痛缩,“没事才怪!你能走吗?”   女子狐疑的目光让他有些恼怒,他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要一个女子来背他?“不劳阁下费心。”他缓慢地站起身,打算就此别过。   “哎,我救了你欸!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你想要什么?”他竟忘记了人大多是有求于他的,她呢?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要什么?”女子一字一字的细细咀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就你现在这样,我有什么可要的?来,我带你去上药!”女子牵起他的手,他反应不及。手上的触感,多久不再有过了?他已记不得了,母亲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似乎还有个人…那段记忆遥远而模糊…   “嘶…”他抽了口气,发现自己已经坐下了,他环顾周围,应该是她的住处吧。   “很痛哦,你忍忍。话说那群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啊?你该不是也做了什么坏事吧?”女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救了个十恶不赦之人。   “我既非江洋大盗,也非杀人狂魔,我叫东方彧卿,你叫什么?”   “轻歌,轻歌曼舞的轻歌。也是啊,若你有那么大的本事,方才又怎么会任他们宰割?你不会一直被人打吧?”方才上药时发现他新伤旧伤不少。   “你不知道我是谁?”“东方彧卿啊,你失忆了啊,你方才有说过啊!”   “你在做什么?”东方彧卿看见她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心,这姑娘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轻歌没有回答,手掌心的伤口愈合,几滴鲜血漂浮在空中,她手指一点,东方彧卿顿时被红光笼罩,她再施法,红光竟融入了他的皮肤。“好啦,这样那些人就伤不了你了。”   “《婆娑经》?”“你也知道啊?我和阳都是修炼这个才成的神身。”   “所以那本书在你这儿?”“是啊”,轻歌没什么防人之心,直接说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正好想要得到这本仙界至宝,不如就从她下手。东方彧卿思索,他装似无意地说,“不知能否有幸能得以一见啊,仙界之人趋之若鹜的神物竟然在你这儿。”   “你想看啊,只可惜还没到月圆之日,待到了月圆之日,你就能看到了。”   “沐阳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好无聊!东方,你陪我去逛市集好不好?”轻歌可怜巴巴地,让人不由得心软了,东方彧卿也不外乎此。   “市集有什么好玩的,每日都是一个模样。”东方彧卿有些后悔陪她来。   “别这样嘛,沐阳总是不许我单独出门,可是留在山里好无聊啊,刚好你在,你陪我逛逛,就算你报恩了啊!”   东方彧卿大概也能猜到那素未谋面的沐阳所顾及的是什么,轻歌修为虽高,性子却是单纯,他看了看自己手上已没有了痕迹的伤,不然她也不会耗费自己的血来护我这个陌生人的周全。   “哎,那边好多人啊,我们去看看!”轻歌已经窜到前面去了,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这个方向是,异朽阁。   “你们在排什么队呀?”“我们是要找异朽阁阁主寻求帮助的。”“啊?”“姑娘不知道吗?异朽阁阁主东方彧卿虽同我们一样是凡人,可却有着万年记忆,无所不知。”   “啊?”东方彧卿,她怎么记得她救得这个人似乎也叫这个名字?   “那个什么阁主也真是惨,这么多人找他帮诶。对了,说来也巧,那个阁主的名字和你一样,就是不知是那几个字了?”   “我就是异朽阁阁主。”看来她真的是不知道,东方彧卿摇扇微笑,看着轻歌把还未入喉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   “那,如他们所言,你不就是什么事情都知道?”   难怪那日他问自己要什么?估计是许多人的接近都是有所目的的,轻歌一脸悲悯地看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这女人是在可怜他么?东方彧卿有被看透的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起来。   “看来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还好我知道的少,不会有这种烦恼。”大有一种无知是福的意味。   “简单来说就是你笨!”“什么!你”轻歌要发火,却被街上的动静吸引了去,随即呆愣愣的,“沐阳…”,刚建立起来的喜悦在看到一个女子与他拉拉扯扯时变成了酸泡泡。   “我猜想是他刚好扶了那姑娘一把…人呢?”东方彧卿话没说完,轻歌就不见踪影了。   这女子竟然还含羞带怯的!轻歌眼里迸发出怒火。她心思一转,扑到那男子的背后,环抱住他的腰,大哭起来,“相公!”“轻歌?你怎么出来了?”沐阳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她了,他在搞什么鬼?   “相公!你已经三天没回家了,相公今日就随我回去吧!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没有爹啊!”   东方彧卿也下了楼,看着这一幕是目瞪口呆,轻歌拖他下水,“哥哥,你也替我劝劝相公啊!”   东方彧卿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投入了这出闹剧,“是啊,你既已娶了我妹妹,就该从一而终,更何况,她肚里的孩子…”   再看,那个含羞带怯的女子已经是不见踪影了。   “哎哟,真想不到,长得倒是不错,竟然还抛妻弃子。”周围有妇孺看不下去,开始指指点点。“怎么不见了?”一群人以为是见到了神迹,纷纷磕头跪拜,也的确是神迹啦,沐阳和轻歌都是神,只有东方彧卿是人,神人。   二人留了东方彧卿做客,十五月圆,木屋前的湖水变红,湖中咕噜咕噜的冒水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上来了。   莫非是?东方彧卿讶然,难怪轻歌说月圆时才能见到。   “东方东方!给你!”“《婆娑经》?”   “是啊,你不是想看吗?只不过待会儿还得封印起来,东方,你知道许多事,那你知不知道要如何毁去这本书啊?它害了太多人了!”   “我…不知道。”他把书递还给她,此书上了咒印,才会导致心意不坚定者易走火入魔,以致自相残杀,若要毁去,不仅要抵抗咒印之力,还会被一身的婆娑功力反噬,即便再入轮回,也会死劫缠身。   “你也不知道啊,之前有个道长嘱我们修习这本书,好将它沉在湖底,说是日后会告诉我们怎么做,可他再也没出现了,不知忘记了,还是他遭遇了不测?这样月复一月封印,我与沐阳都不能出去玩了!”轻歌嘟嘴埋怨着。   “难道你希望这本书害的更多相爱之人自相残杀?”沐阳点点她的鼻尖。   “不想,可是人家也好想出去四处游历啊,在这里几十年,这地上的每根草我都看过了。”   “你想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舍得和沐阳分开?”   “分开?不要,我还是呆在这儿吧,那法子你自己留着吧。欸?你不看了?”那日提起此书,他是很有兴趣,怎么如今?   “看过了,不就是本破书嘛,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他根本连翻都不想翻。   沐阳眼中闪过了然,附和道,“是啊,也不知道为何?”   东方彧卿望着不归砚上沉睡的女子,“轻歌,欢迎回来。”看来无垢就是沐阳的转世之身了,可是要如何告诉她无垢自尽一事呢?   道长的回忆   “你确定?如果现在将凌霄中的神力,渡回神你的身,你才有可能入轮回后投生为人,不然,极有可能堕入畜生道,这样,你还愿意?”道骨仙风的老者希望她打消念头。   “轻歌心意已决,还望道长成全。”只要能救他,哪怕是堕入畜生道,哪怕是再不能与他相见、相知、相守,她也不会有丝毫后悔。   “罢了,那就如你所愿吧。”道长将地上跪着的女子搀扶起来,“你已经是神,跪我这个老头子,是要折老头子的寿的哟。”   女子扑哧一笑,“道长大恩大德,轻歌来世定…”   “你二人舍小爱成世间大爱,如今老头子只是帮你把玉,转交给转世后的沐阳,不过是小事一桩,你也无须挂怀。只不过,你可真的要想好了,落入畜生道,或许在你遇见他之前,就可能已经被人宰了吃了。”   “我不在乎,反正也是死劫缠身,无论如何,只要他能安好。”   “一切都是天意啊。”老人看着女子离去的身影,慨然长叹。   “云望不归砚,老朽总算帮你找到主人了,你可还满意?”神器微微有些热度,仿佛是在说着,它满意方才的女子做它的主人一般。   “别心急,不久,你就能去到她身边了。”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